刚想过去,可是却被拦在了场下,因为前方皆是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挡住了前路,数不清的摄影机器的黑色电线满当当地缠绕在地上,她此时也不好走过去,就只能站在另一边,远远地看着。
她看见他低下头,半合拢着眼睛,下一秒几乎失力地用手抵住了洗手池台。
有野回公司的人见状,便匆匆走过去,给他递了什么东西,他接过后立刻仰头喝下去,表情并不多好,甚至隐约带着有些痛苦的寒意。
等他离开后,她走过去洗手,低头时却看见洗手池的石壁上,那一点还未被冲洗下去的轻微血色。
她愣住。
之后过了好久,才迟钝地意识到。
……这是,吐血了?
明明就是严重了吧?
可他却说自己什么事也没有。
……明明她不会看错的。
因为那天她盯着那点痕迹久久出神,直到被身后的工作人员出声这才唤回了神智,垂下眼,悄悄握紧了指节。
后来的桑晚,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已经是在担心这个人。
她想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你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吗?”
到底……他是不是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
可平常却又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就连那次跳舞后的的失力,那种脆弱感也只是昙花一现,之后谢嘉释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等到节目再度开始录制后,他又恢复了往日里那副淡漠平静的样子,走回台上,。
男生撩了撩眼睫,随后他问:“怎么?”
她抿了抿唇,在犹豫了几秒后,最后还是把那天在录制地看到的情景说出来:“上次录制节目时,在你跳舞之后,我看到你在后台的洗手池那里……”她说着便有些模糊了语句:“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脸变得特别白,而且在不停地流汗。”她说着,掩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是因为跳舞过力了还是……那天真的生病了?”桑晚试探地这么问道。
而对方闻言,一双漆黑的眼睛朝她看过来,良久,他唇瓣微动,只是轻飘飘地吐出来一句话:“……没有,我没生病。”
“……是吗。”无言了。
谢嘉释忽然眯起来漂亮的眼睛,狭长的眼尾勾勒出细细的痕迹,随后他看着眼前的女孩,装作不在意轻轻地开口问,“很在意?”
本以为没有后续了,此时她猝不及防抬眼,却发现他好整以暇地仍然看着自己,明目张胆,黑黢黢如上好的黑曜石,且视线没有一分一毫要移开的意思。
迎着她看过来的目光后也没有松动,但对方的眼神却不知为何,灼得桑晚的心脏变得加快且有些乱了起来。
被这直勾勾的注视盯得她不由得轻咳了一声,桑晚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便说:“毕竟我们同桌两年,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吧,毕竟你还是我们那天表演的助演,我当然要上心一些。”因为骤然纠紧旋及的内心而脱口而出的话落下之后,她很快意识到说的有些生硬和稍冷了。
会生气吗?她抬起眼帘看去。
而他听了,表情虽然不变,只是勾唇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是吗,”男生狭长的眼睑微垂,不知为何,此时他的声音蓦然变得沉郁了一些:“……那我就谢谢你的关心了。”当啷一声,谢嘉释的指节蓦然松掉握着的汤匙,碗盅里的蛋花汤被迫轻微浮动几下,又很快归于平静。
果然。
生气了吧。
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只得干巴巴地:“应该的,应该的。”
草,好尴尬。
明明刚才可以说的更亲密一点的。她无言地垂下眼睑,耳根仍然有些发热。
但……
她现在决定不想了。
一时无言。
她低头吃饭,安静的隔间里只余轻微的咀嚼声。
“喂。”听到他忽然出声。
抬头。
用细筷子戳弄碗里的土豆片,在对方杀人的目光下,谢嘉释抬手,他把桑晚最不爱吃的莴苣夹起放进番茄锅底里,完事后还恶劣地朝她勾了勾唇角:“多吃蔬菜有利健康。”
她无语,咬着肥牛卷扒饭,用食物填补自己饿了好久的肚子,两人不再闲聊,专心干饭。
吃到最后终于酒足饭饱,闲暇时桑晚吸溜着饮料之余,她随口一问:“你和钱悖,以后都住在我那个小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