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牛身后的母牛和小牛犊们体型同样不小,两只小牛犊绕着三只母牛奔跑,身上的长毛颜色尚浅,头顶的一对小犄角也稚嫩的很,小耳朵隐没在头部的长毛中,几不可见。
母牛的身高不如公牛,但也有一米七左右,犄角相对较小。
若是驯鹿群,定会将未成年的小家伙们包裹在族群内,这群巨兽却放宽了心,它们仿佛笃定,这片草原没有任何野兽能威胁到小牛犊。
确实,这片草原的顶级掠食者无非是金雕和野狼,狼群除非是脑子进水才会触这种霉头,当体重处于绝对的劣势后,任何技巧和默契都将化为空谈。
上吨的巨型野牛冲撞起来足以掀翻任何一只成年大公狼,那对锋利的犄角虽然短小,也有一米长短,扎上就是透心凉,就算没捅个正着,将公狼掀翻在地,前蹄踏过,也是个筋折骨断的下场。
小狼群不敢招惹这群巨兽,在白头的带领下它们识相的让开了一条道路,处于力量的敬畏。
狼群的数量决定狼群的胆量,这支由七头狼组成的小家庭不敢招惹这群巨兽。
可跨过无名山脉,在北方,有一支庞大的,数量再次扩张的狼群正试图冒着大雨,穿过一道峡谷来到这片高原,它们的头狼,足够贪心足够凶狠也足够聪明。
…………
远方的一切,幼虎们并不知晓,巨石上方,天空依旧黑暗,暴雨尚未停息。
孟焦扒拉着死鹌鹑,舌头不住的舔舐嘴角还有满口乳牙,摩擦的滋滋响。
身前的死鹌鹑已经被它吃掉了一小半,味道说不上难吃也说不上好吃,就是后遗症很严重。
这鹌鹑长了一身毛,被水浸透后湿漉漉的,它又不能把鹌鹑的羽毛一根根拔下来吃,那样恐怕进肚都要等到后半夜了,只能连毛带皮一起吞咽下去。
这样野蛮的吃法导致鹌鹑的一身毛混合着雨水和它的口水还有血液都粘在它的嘴角和口腔内部。
就算它将其一根根拨弄下去,然后用舌头将口腔内外都清洁无数遍,还是觉得嘴里有毛,难受的很,因此它只能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舔舐嘴角,试图清除这种该死的错觉。
不止身体难受,孟焦心情也有些失落,之前那股莫名的食欲那般炽烈,本以为吃下这只鹌鹑能有什么神奇的变化,结果皱着鼻子将半只鹌鹑吃掉以后,竟然像无事发生一般。
早知道这样,谁愿意吃这湿了吧唧的破玩意儿。
细细感受周身上下,除了肚子变饱了一些,再无其它异样,怎能不叫它失望。
就算会产生副作用或者不良反应都比这样平淡无奇强,孟焦看着血肉模糊的死鹌鹑,实在提不起兴致。
期望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本以为找到了“未知进化”的线索,可现实给了它当头一棒,革命尚未成功,它还要多加努力。
“莫非是吃的太少了?”
孟焦盯着死鹌鹑,还有遍布四周一地的羽毛,张开嘴欲咬。
雷声大雨点小,看似狠狠一大口,结果只扯下了一小块,勉强吞下去,还是没有变化,倒是心理上的厌恶感更剧烈了。
孟焦将死鹌鹑推向一边,它有点恶心,不想再对着这只死鸟发愣,现在它只想静静。
“还不如看看雨,大自然多壮美,呼吸呼吸潮湿的空气,和火箭打几个滚,玩一会儿,总比对着一只死鹌鹑胡思乱想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神经病。”
孟焦走向石檐外侧,暴雨和喘气一样,刚才下的极其猛烈,这时间又暂歇起来,声音都变得没之前那样喧嚣了,可总归是暴雨,每秒钟的降水依旧不少,地面上的积水也越来越高。
土壤吸纳了足够的雨水,先前还能吐出些污秽将水流搅浑,现在喝饱了,大地中的水流趋向饱和,地面的积水也变得清澈不少,随着雨滴泛起道道涟漪。
雨幕之中的森林模模糊糊,高大的杉木和落叶松在磨砂玻璃似的雨水后呈现出晕染的轮廓,只能依稀辨别出树干和树冠,稍微细节一点的枝干和树叶都完全不可观察,给人一种朦胧的神秘感。
孟焦眨眨虎目,眼前的风光如此多彩,如此震撼。
它真要感谢那神秘的进化力量,不但让它保留了人类的意识和记忆,还带给它这样绚丽的世界。
可这力量这般神秘,这般难以寻觅,大多数时候都仿佛不存在一样,真叫它伤透脑筋,到底什么时候,它才能勘破其中的奥秘,将这股源于自身的力量攥在手里呢?
可惜,任孟焦怎么思索,都得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