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林格说,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韩彻说,他妈不爱了,老子就操行吗,把她操到非我不行。
荒蛮地方,人也在一望无垠中没了节操,尽寻思些原始的事情。
尤其看不见,摸不着,一肚子不安全感。
喜马拉雅山的雨影效应阻挡雨云抵达,渐而形成戈壁。在这里时间被拉长,手机时常没信号,与都市隔离,仿佛回到小灵通时代,打个电话常要跳一场卡带版广播体操。
每天,韩彻要解决很多以前没有遇见的问题,职业生涯里没有想象过的问题。
设计人员与建筑人员同吃同住,不分工种,因为这里遇见的问题太多样。
刚来第一周,由于地质特殊,塔吊车一进来便陷入,动弹不能,所有人都崩溃了,像是面对世纪难题。在这样的情况下,韩彻有不少时间都忘了林吻,他就是个忘我的路桥工人。
天好,他们下班会开车去城镇宾馆集体洗澡,韩彻蹭个wifi通上良好信号。
韩彻傍晚才收到【妹妹,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的回答。这是他中午吃饭的时候发的消息。
倒真应了那首诗——从前,车马邮件都慢。
林吻在现代都市,手机长在手心,信号一流。【Wingman!】还发来一张图,是她给蓝色圆号弄了个玻璃框,安置在客厅原先摆花瓶的凹槽里,甚是别致。
他看着回复笑了笑,【你连个像样的妹子都没给我把到!wing个屁,折翼的wing吧。】有阵没好好摸手机,触屏动势都生疏了。
她倒是很淡定,回得很快:【等你回来呀,来日方长嘛。】
是是是,等他回去,他必须要把她按在床上操明白了。这丫头靠暗示是搞不连牵了。
她在暧昧的交界线上比他溜达得要自在。
韩彻本来耐心是足的,两三天一通电话,走到信号好的区域便会找张凳子坐下,和她唠一会,讲些摸不着重点的废话。
她回复热络,一如往常。
韩彻还当一切在掌握里,结果某天情况逆转,林吻像个小疯子一样,尖叫叙述她和机长的重逢,包括一切裹上愚蠢粉红泡沫的细节描述。
从激动的语音中不难发现,林吻是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受。
或者她在乎他的意见,但不认为他对此事会有感受。
是的,在她眼里,他们就是可以接吻上床的男与女,是可以为彼此感情出谋划策的狼与狈。
【那你准备下一步干嘛?】
【推倒!强上!】
韩彻紧咬牙关,打出一句脏话又草他妈地用力点下删除键,曲线救国,说起人话:【白教了,一夜情才是这么个步骤。】
【我就是要一夜情啊。】【我要几夜情,一夜睡不够。】
韩彻在超市货架噎住,一动不动,被同事提醒才晃神,继续飞快回消息。【那我算什么?】
他清楚这个男人不管是好男人还是坏男人,林吻都能十拿九稳且不会吃大亏。她的尺度已经开到劈叉级别,底线比男人还低,别人不吃亏就不错了。
前头人喊:“走咯!回大临!”
韩彻牵唇点头,跟着大部队上了车。
他们称施工地为大临,大型临时施工暂住处,蓝白集装箱式的铁皮房。韩彻作为设计人员很少住这种地方,只是这里偏远,来回一天,没必要为个住处让人车接车送。
这是个蛮苦的差事,吃得差住得差,以前读大学都说搞土木能做设计就别下工地,他心高气傲,深以为自己是高人一等,实操却发现,其实设计比施工要苦得多,施工只是环境差,设计简直是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