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太大了,战线拉得很长。时渊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多远,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
直到一轮磅礴的夕阳坠落,大地被染成血海。一道燃烧的光柱从天而降,如利剑刺落。从时渊的角度看去,它光芒夺目,恰好将天空与太阳一分为二。
天基武器“重锤”。
它实在太亮了,时渊的眼睛刺痛。
下一秒狂风四起!
砂石乱飞,冲击波卷着泥土海浪一般朝时渊涌来。时渊先是被风吹得踉跄,又被泥土卷走,一连滚了很远才停下来。
薄薄的一层土压在他身上,他满脸灰尘,支起上半身咳嗽了两声。
身上挺疼,有几道血淋淋的擦伤,但不影响行动。
他的脑袋晕晕的,呆了两秒钟,猛地看向“重锤”的坠落处。
坠落处有数百米的深坑,而在坑洞的边缘,散布着大块的金属与墙体。
那是个前哨站,被“重锤”的余波震撼,成了废墟。
时渊愣愣地看向它,猛地爬起身!浓郁的黑雾从他周身涌出,他径直朝着哨站而去。
……
5个小时前,风阳城东南前哨站。
满地都是死去的岩蛇,战士将较为完整的尸体收集起来,带回哨站内。
这是一场大胜,哨站内的战士却没有几分喜悦。
邢毅峰走到指挥室内,向陆听寒敬礼:“陆上将,我们依旧未定位蛇王的位置。”
今日早晨,哨站的观测员在浓雾中,看到了那山岳一般连绵的黑影。
黑影睁开了竖瞳,看向前哨站。它的瞳孔反着微光,在雾气中简直如一颗小星球。
那是岩蛇们的蛇王。
蛇王吐着信子,凝视哨站与风阳城。再之后它无声无息地沉没进大地。
没有人知道,这么庞大的身躯是怎么消失的,又是怎么在泥土与岩石里游动。
有太多怪物超出了人类的认知,只不过蛇王格外诡异,是最危险的那种。这样级别的怪物,要是靠近了风阳城,就是灭城。
所有人都在追踪它的污染信号,无济于事。这就像一枚定时炸弹,深埋在地,随时可能引爆。
从清晨到现在,陆听寒揣摩着岩蛇的动向,防御了两波攻势。
即使是他,也不知道蛇王在哪里。
听完邢毅峰的报告,陆听寒戴上白手套,拨弄容器中岩蛇的碎块。
很快手套沾满泥尘,还染了血,他把一块开裂的石头捏碎了,说:“它还在附近,一直看着我们。”
邢毅峰:“看着我们?”
“它在观察我们,找到最完美的进攻时机。”陆听寒说,“它不会潜伏太久,很快就会出现了。”
邢毅峰心中一紧,又道:“‘虹剑’和‘重锤’都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瞄准发射。”
“对付这种体型的感染生物,‘虹剑’恐怕起不到效果。”陆听寒说,“‘虹剑’的激光适合精准打击,不适合大型目标。我们得用‘重锤’。”
“重锤”是动能武器,打击范围比“虹剑”大很多。相应的,它也有局限性,不能在离城市太近的地方使用,否则无异于自杀。
他们必须在蛇王接近城市前,完成这次打击。这是你死我活的较量,机会只有一次。
邢毅峰望向荒原。
这大半个月的激战,前哨站的周遭都被削低了三四米,到处都是岩石,都是弹壳、碎片和尸体。坚守是有意义的,陆听寒逐渐掌握了岩蛇的行为模式,而苏恩齐全力配合,排兵布阵,战况是在变好的。
地下的大群感染生物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