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们村附近那个庄子在哪里,你能带我去吗?我们现在就去!”
妇人急切地拉着她道。
陈三嫂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难得回来一趟,今天肯定要在娘家歇一晚再走。你去我们那边的庄子干啥?”
妇人却是不肯说,只道让她走的时候带她一起。
陈三嫂子一头雾水,等那妇人走开了,这才压低了声音问同桌的人:
“那不是村头的二妹吗,我记得她嫁到南边了,家里还挺好的呢,怎么成这样了?看起来神神叨叨的。”
那妇人叫陈二妹,原本是村里的一枝花,十来年前嫁到了南郊的一个村子。
和东边相比,南边的土地肥沃,收成比他们这里高很多,算是整个郡郊最富裕的地方。而二妹的夫家还有五十亩地,叫只能佃田为生的村里人羡慕不已。
正因为如此,好几年没回来的陈三嫂子才奇怪。
按说,二妹夫家里的日子还挺好过的,今天见着却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衣服,脸色也蜡黄人瘦得只剩一包骨头,和几年前见她时完全是两个人。
旁人也压低了声音答道:
“还不是那印子钱害的。你没听说吗,他们城南好多人借了印子钱还不上,都被迫卖身为奴了。二妹一家三口,要是再还不上钱,也只能全家卖身了。这次她就是为此回来借钱的。可现在这年月,谁有钱借给她啊……”
听到这话,陈三嫂吓了一跳。
她是听说过城南那些卖身为奴的人有多惨的,一天只能吃两顿饭,却得没日没夜地干活,稍微动作慢了点,庄头的鞭子就落在身上了。
家里的女眷,稍微年轻有点姿色就卖到青楼去,就算是长得好看点的小男孩也会被卖去当小倌儿,没几年就被磋磨死了。
“怎么借这么多钱?而且她家不是有地吗?”
“听说是突然遭了匪灾,家里的壮劳力都受了伤,必须拿钱医,地典出去也不够,就只能借印子钱,这利滚利的,就全家都只能卖身为奴了!”
陈三嫂叹了口气:“这真是太倒霉了。”
都不是因为家里人不成器,而是因为那些天杀的山匪。
“你说她去庄子是不是想去找那个王爷借钱?”
陈三嫂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王爷虽说好心,却也不是冤大头。”
第二天一大早,陈二妹天还没亮就在陈三嫂娘家门口等着了。
一路上,她跟个木头桩子一样不说话,直到到了地方,陈三嫂才终于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
大半个月过去,先前他们佃地的地方已经大变样,外围全部围上了两米高的木栅栏,走近了根本看不见里头的景象,只听到里面叮当作响,似乎在建房子。
庄子前后各有一个门,全部兵丁把守着,这些兵丁共有十几个,又高又壮,穿着藤甲,腰上别着大刀,看起来威风极了。
除了这些站在门口的,还有一队二十人的队伍,手里拿着长刀,不断地绕着栅栏外巡逻,让人根本不敢靠近。
陈二妹也有些害怕,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捏着拳头,勇敢地走了上去。
“军营重地,闲人免进!”
站在最外头的两个兵丁严厉地喝道。
陈二妹大声道:
“我找王爷!我有很重要的事找王爷!”
兵丁冷漠地把她推开:
“我家郡王岂是随便什么人可以见的!快走快走!不然我等就不客气了!”
陈二妹哪里肯走,当场就跪下来磕头:
“大爷,求求你们,让我见王爷一面,我就见一面!求你们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