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所处的境地说出这四个字来,显得苍白而无力,可我也想不到其他的。
顾晋恺唇角噙着一抹我看不懂的深远,“我不是说了,你还不起,所以还是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
顾晋恺匆匆离桌,去了书房处理公务,暂时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走到阳台,给秦昊打电话警告他不要再去找顾晋恺。秦昊拿了二十万,心情明显不错,口口声声敷衍的应着我。
听着那边传来嘈杂的叫骂声和麻将声,我懒得跟他继续说下去,便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和顾晋恺起的很早,到法院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时开庭,就顺便去一旁的小巷子吃早餐。
法院在老城区,旧了些,老年人和小孩儿多,老街老店里倒也热闹。
“小伙子,好久不带女朋友来吃面了啊。”我们还没靠近面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就开始招呼了起来。
顾晋恺脸上笑意浅,却能够看出都是出于真心,“老伯,这不是我女朋友。”
老人扶起眼镜仔仔细细瞧了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看我这老了,眼睛也不好使了,今天就请你和小姑娘吃面好了。”
“好。”顾晋恺一口应得干脆。
两人心照不宣的闲聊起来,我一人在一旁听得不清不楚,顾氏这个公司应该好些年了,顾晋恺的身份怎么会带着他女朋友老远跑到这里来吃面?
吃完面,顾晋恺从钱夹里抽出一张一百钱压在面碗下,带着我匆匆离开了面摊。我心底满肚子的疑问,即使知道有些不合时宜,还是问了出来。
“顾晋恺,你有女朋友,为什么还把我放在家里?”
那天我在顾晋恺家里见到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儿,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既然还装裱着照片,替她留着房间,应该没有分开才对。
我以为顾晋恺会生气,但是他却平静得可怕。
“她走了。”
不知道他口中的“走了”究竟是哪层含义,可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话,我没有继续问下去,乖乖闭了嘴。
开庭后,我才知道顾晋恺所说的新进展是什么意思。
陆明扬在半年前醉驾撞死人逃逸,原本应该判刑二十年,却在公司找了个员工替他顶罪。
那员工已经四十多岁,孩子正上大学,妻子又患重病需要钱治,无可奈何只能走上这条不归路,替陆明扬坐牢,陆明扬每年给他家里十万块钱作为抚恤金。
陆明扬眼看就要被关进去,那边也急了,拿着陆明扬和他们签的合同将他告上了法庭。
在法院坐了半天才结束,陆明扬严重违反了公司法和企业法,偷税漏税严重,认错态度不端正。再加上这一桩事,整整判了三十七年。
等他出来,这辈子也算是彻彻底底的完了。
不过,这还不够……
突然想到了一桩事,陆明扬被押送下去的时候,我迎了上去。
“臭婊子!你他妈早晚会有报应的!”陆明扬一看到我就红了眼,跳着脚想来踢我,被身旁两名狱警按了回去。
我轻抬着唇角,柔和的看着他,“报应么?我一直都信报应的,比如你和梁欣瑶,算不算是应了报应?”
“你不就是只脏得没人要的破鞋,你以为顾晋恺会睡你多久?等他把你玩腻了,你下场比老子还惨!”
“那我等着那一天,你也别太激动,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一个事。”我刻意放缓了语调,一字一句说给他听,“梁欣瑶肚子里的种,不是你的。”
陆明扬眼底先是划过了一抹震惊、疑惑,随即狂躁起来,“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应该比我清楚,况且你都落得这个地步了,我有什么必要来骗你?”
“再见,哦不……恐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笑得刻薄讽刺,最后落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我没有回头,身后传来各种难听的骂叨声,也只充耳不闻。
顾晋恺一直跟在我身旁,走远了才低声笑道,“秦珞,没看出来你骨子里这股狠劲这么厉害,他一辈子已经毁了,你还不忘去多插几把刀子。”
我不傻,不难听出他话中的讥讽,懒得理会他。却没想到,刚抬起头,目光便撞上了肖朗。
这两人一碰面,我的心便不由自主的一紧。
“好久不见啊。”肖朗笑得半点不诚恳,微挑的眉梢像是故意在挑衅顾晋恺。
顾晋恺倒也礼尚往来,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几天而已,肖总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