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了太子妃,也算是给了宁妃一个交代,皇帝摆了摆手没有再为难底下的命妇们。别的命妇们见皇帝不怪罪,纷纷行礼出来,大多还心有余悸。宴会时宠妃晕倒,索性是没有牵扯到自家,虽说太子妃也没什么错,但有她一个人做例子,没有再怪罪于旁人,倒也是太子妃运气差,一个人背锅了罢了。广亲王妃出来,心里还在担心着浓浓,可是一路出来,并没有看到浓浓在院子里罚跪,永安宫不能多逗留,广亲王妃也只能随着众人走了。
众人走了之后,皇帝便进了内殿看望宁妃,宁妃这一会儿经过太医施针,已经醒了过来。见皇上进来,刚想下床行礼问安,就被皇上按住了。
“爱妃免礼了,你现在有身孕,以后也不必再跟任何人行礼问安。”皇帝见宁妃醒了,十分愉快的坐到了她身边,拉着她的手道。
“有孕?”宁妃听此心里惊讶,面上也是掩盖不住的惊异。
“是啊,你怀了朕的孩子,宁儿,若是平安诞下此子,朕会晋封你为皇贵妃,位同副后,这后宫再不会有人越过你去。”皇帝心里期待着自己的晚来子,对于怀有身孕的宁妃,开出的条件自然也是优厚不已。
“臣妾谢皇上隆恩,能给皇上诞下麟儿是臣妾的福气,臣妾喜不自胜,怎么还敢讨要赏赐,只求能永永远远的陪在皇上身边便是了。”宁妃听得皇帝的许诺,心里因为有了子嗣而产生的欢心和野心也达到了高峰,但面上还是小鸟依人的依偎在皇帝身上,垂下的眸子里满是被遮掩的欲望。
“你有了身子,以后可得注意些,酒什么的就别饮了,这次晕倒便是个教训。至于和你同饮太子妃,朕已经处罚了,你安心便是。”皇帝低头同宁妃说道,虽然此事错在宁妃,但皇帝也没有怪罪的意思。
“臣妾知错了,下次再不敢这样莽撞了。”宁妃垂着眼眸,低眉顺眼的答道,听得太子妃还被皇帝责罚了,自己现在有着身子,怕是太子妃只能忍下这个哑巴亏了。思及此,宁妃心里更加得意起来。
“皇上,皇上,那个。”皇帝正沉浸在宁妃的温柔乡里时,突然被一个慌里慌张的太监跑进来打乱了。
“何事?如此毛手毛脚的,成何体统。”皇帝见慌张的太监,出声训斥道。
“皇上,太子殿下刚刚闯进永安宫,将太子妃娘娘抱走了,还处置了永安宫的总管太监和一个小太监。”皇帝身边的太监进来说道。
“什么!真是反了他了,他人呢,把他跟太子妃给朕押来,朕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反了天了。”皇帝听闻太子又给太子妃出头,实在是怒不可遏。不过是罚她过上一会儿,就这样忤逆,还处置后宫的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皇上消消气,太子殿下或许只是心疼太子妃,无意冒犯您的,您别生气。”您妃听得太子将人救走,而且还处置了自己的总管太监,心里也是愤恨不已,但当着皇上,还是只能一副小心柔和的样子,不敢将心里的想法表露出来。
虽然皇上是说将太子和太子妃押送到永安宫,可是真的行事了又有谁敢呢,那大太监还是小心翼翼的在东宫将太子和太子妃往永安宫请。太子妃没有露面,但好在太子肯去,自己的差事也不算太难办,于是千恩万谢的领着人去了永安宫。
“皇上,太子殿下到了。”大太监一路引着太子进来,感受到太子周身的寒意,不由自主的偷偷擦了一把汗。
“儿臣参加父皇。”胤礽浅行一礼,而后又直接无视了刚刚穿戴整齐坐在皇帝身边的宁妃。
“朕让太子妃在院子里跪两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你倒是好,直接将人带走了。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公然抗旨。”皇帝这半天已经被宁妃哄的差不多了,但看见了胤礽不在意的态度,还是忍不住怒道。
“儿臣不知道太子妃错在哪里,她不能饮酒,结果被宁妃逼着喝了好几杯,导致头痛难忍,按着这个道理,宁妃是不是应该给太子妃致歉。”胤礽完全不在意皇帝的发问,想到才是一上午不见就被折磨的晕过去的浓浓,眼瞧着罪魁祸首还坐在上头一脸的无辜,心里怒火中烧,冷冷的给了宁妃一记眼刀。
饶是宁妃在人渣窝儿里摸爬滚打的出来,早已经经历世事,很少惧什么,但看到胤礽看向自己那要剐了自己的眼神,心里还是猛的一震,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
“放肆,宁妃怀有朕的孩子且是你的庶母,你和该叫一声宁娘娘,你不但不恭敬居然还如此出言不逊,还不给朕跪下。”皇帝被他这番话气到,更是血气上涌。
“儿臣还要去太极殿,父皇若是没别的事情,儿臣就先告退了。至于宁妃,等太子妃醒了,若是不原谅,儿臣再带着宁妃去向太子妃赔罪。”胤礽心里本就心疼着浓浓,再看着皇帝如此向着这个罪魁祸首,心里气更是不顺,说完之后礼也不行就走了。
“你,你,真是放肆。”皇帝气急败坏的对着胤礽头也不回的背影扔了一个茶杯,但除了宁妃和屋子里的宫人慌慌张张的跪下让其息怒之外,毫无其他震慑力。
“皇上息怒,太子殿下也是心疼太子妃娘娘,无意顶撞皇上的。待臣妾的孩子出生了,臣妾定让他好好孝顺皇上,绝不违拗。”宁妃见皇上发怒,赶忙跪在皇帝的脚边低声的回道,刚刚被太子那么一吓,声音也有些真实的发抖,面上的惊慌倒也不和从前一般全是装的。
皇帝被胤礽一气,有些头晕目眩的,听着宁妃的话,回想着当初因为胤礽是端怀和自己唯一的孩子,所以从他出生起便是太子。而后自己不喜这个孩子,由着他出征摔打历练,而后和胤礽关系日渐生疏,又觉得有些愧对于他。见他羽翼渐丰,便放权给了他。
没想到他嗜权如命又有手腕,朝野上下没多久就在他的手里,而他又像他母亲一样心冷,基本上也看到他有什么错处,那时候面对着处事滴水不漏的胤礽,即使想拿属于自己的皇帝权力也已经不好办了。
后来他娶了太子妃,莫名其妙的对那个女人上心,虽然自己不喜欢太子妃但也乐得见此,因为他有了软肋,开始犯错,也更像个有烟火气的人了。可是胤礽执掌天下十数年,手里的权力早已稳固,而自己也日渐年老,现在即便借着他的错处想要拿回权力,怕也是力不从心了。
自己虽然不想和亲儿子这般关系剑拔弩张,但也不想他一次次顶撞自己,到底自己还是皇帝,是这天下的主人,而他也太放肆了。
想了这么多,皇帝看着跪在脚边唯唯诺诺的似是吓哭了的宁妃,目光落到她怀了孩子但还是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听着宁妃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宁妃看到皇帝复杂的眼神和肯定的点头,心里不由得也燃起了一丝希望和野心。自己当初入宫时也没想到皇帝这个年迈的老人了还能让自己怀孕。可是既然怀了,自己便要将这个孩子利用到极致。何况这可是皇子,按道理自己的孩子和太子一样,也是皇上的孩子,说起来也是可以和太子争一争的。
“起来吧,别跪着了。”皇帝见宁妃愣神,眼中划过了一丝不悦,而后让人起来,只是却没有伸手去扶。
“谢皇上。”宁妃自己撑着椅子站了起来,坐到皇帝旁边,贴心的给他顺着气。皇帝这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宁妃再听话,到底是个替身罢了,和已经去了的端怀是没法比的。自己亲手将胤礽推上高峰,让他现在对自己任意出言顶撞,但到底是端怀为自己留下的孩子,有时候想想倒也罢了。可是宁妃,自己看上的便是这张脸和听话的脾气,将来的孩子也是,若是没了听话这个优点,那便也不必留着了。
一个玩物罢了,只要是乖巧,再加上那张能让自己神往的脸,这就够了。
胤礽从永安宫出来便径直回了东宫,屋子里静悄悄的想来浓浓喝了药还没有醒。胤礽轻步进去,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草药味道,不自觉地皱皱眉,然后坐到浓浓身边。
看着浓浓安静的睡颜,胤礽脸色渐渐缓和,然后轻轻将杯子掀开,看了看她睡裙下的膝盖。她皮肤白皙细嫩,只是淡淡的淤青却也看到有些严重,幸而已经涂了点药,但胤礽还是忍不住心疼。
想到浓浓白天在永安宫被宁妃那样刁难,胤礽心里压不住的怒气,怀了孩子又怎样,欺负了浓浓,这些总要让她还回来。
被子里的浓浓似是累极了,睡了两个多时辰才悠悠转醒,外面的太阳都已经落山了。
“醒了?可还难受吗?”胤礽见浓浓睁开眼睛,于是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