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宣王兄妹两后,楚应寒将小九带后殿,后殿靠近书房,房间不大,就是供北帝平日休息的一个居所。小顺子已经让人送来了菜品,不知道如何保存的,都还冒着热气。
小九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夹着菜。楚应寒看在眼里,忍不住笑道:“想什么呢?宣王出了名的宠妹妹,绝对不会委屈了她。即便你想,他也不见得肯,好好吃饭,然后睡一会。晚上我可救不了你,只能听润西打扮。”
言语完全戳中心事,小九连忙辩解道:“我是有些困了,谁想着宣王是送他妹妹来给你的?我看是你自己心里想着。毕竟是个美人,就是不掀开面纱也足够美了。”
楚应寒也不反驳反而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花坊中许多不好看的女子,都会带着面纱,神秘撩人,若是去了,就十分吓人。或许他妹妹就是此类!”
小九噗嗤一笑,又认真看了一眼他道:“我记得认识你的时候,你常同我说得话是,食不语,食不语,食不语。如今看你都觉得陌生,还常去花坊!“
“也是奇怪,不知不觉就沾染上了你的坏习惯,往后得改。”
两人嬉笑一阵,便让收拾了饭菜。小九也不想去散步,和衣而卧,被楚应寒死活扯了起来,帮她宽衣。这殿中只有两人,距离相近,小九不觉有些紧张。他的呼吸均匀的撒在自己脸色。
酥酥*麻麻倒有一丝期待。不想他只将她退了外衫,坏坏拍了拍她的头道:“快去睡觉。”小九不自觉啊了一声。楚应寒又凑近道:“难不成,爱妃还要。。。。。。。?"
小九侧头推了一把,再不理会。楚应寒又揉了揉她的头道:“你先睡了,晚宴前润西自会叫你,我还有许多事,就不陪你了。”小九张了张嘴,又将话咽回肚中。楚应寒都已经走到门外,又转头说道:“放心,得了空子,我自会休息。”
小九嘴角勾出笑意,能有这份默契,便是知足。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润西去准备晚宴的衣裳。小九侧头问春华道:“你说,若是我将致远的事告之应王,他是否高兴?”
春华一喜:“自然会高兴,听小顺子说,应王总是自责致远的事。”小九听完,淡淡一笑道:“嗯,我找机会告诉他,接不接回先不说,总该让他知道。”这才安心睡下,确也是困了。一阖眼,倒是什么动静都未听到。
忽然觉得额间发痒,伸手打去便摸到人形,猛然睁开眼睛。楚应寒伸手将他揽过,轻轻一吻道:“叫了你半天都未答应,只好如此。”小九一笑,反而伸手抱了他道:“我有话同你说。”
楚应寒却是一笑,“趁晚宴未开,我带你去个地方。”说得十分神秘,小九只要将话咽下。“什么地方?"
楚应寒笑而不语“去了你就知道。”一路坐在车辇上他都不说,小九索性也就不问,但是这车越走越远,似乎已经不在宫中。小九轻轻掀了车帘看看,果然认不出有什么。
又过了许久,车才停下。楚应寒先行下去扶了小九,温柔嘱咐:“此处无人扫雪,你要慢些。”小九走下来一看,原来是处冰湖,有些不解。
他又说道:“看你喜欢冰撵,我便让随行的蛮兵制了,寻了此处,先前我已经试过,十分安全!”说着就将手递了过去。小九看着冰湖上的冰撵,抿嘴一笑,心中满满都是感动欣喜,与他一同走上冰湖。
这一次有了经验,比之前还要得心应手。小九非要推他,却掌握不了平衡,摔了几次,楚应寒便不让她在学。一玩起来就忘了时辰,好在小顺子机警,一直想着。就是如此都还催了几遍。
两人才依依不舍上了车辇。马车赶得飞快,一到门前,润西就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却不敢多有埋怨。小九心里还想着何时同他说致远的事。
春华才看了一眼润西说道:“姐姐,我有话同你说。”小九一愣,春华一向不在人前叫自己姐姐,连忙带了正经的态度问道:“要说什么?”
春华咽了咽口水,似乎有些纠结,才咬牙说道:“姐姐,你如今可是王妃,不能总由着应王胡来,这朝着上下都看着你,若是你成了只会狐媚惑主的王妃,就怕别人有机可乘!”
小九一愣:“为何忽然这么说?”春华看了看润西道:“虽然才回来了两日,已经听闻大臣们说应王不理政事,这一下午都不见人影,有人去探,竟然在做木工!现在还在婚期倒是好敷衍过去,但若是长久,必招人嫌。”
小九伸手正了正头花道:“我知道了,多谢姑姑提醒。”春华一愣,“你怎么知道?”小九又笑:“这些道理从你口中讲出,想也是别人教的,如今就你们心疼我,不是小顺子,就是润西姑姑了,润西姑姑宫中耳目多些,这样的消息定然是她听闻的。”
润西一听,微微俯身道:“多谢王妃不怪罪,如今进了宫中,应王不拘着你,为了以后的路,自己也该拘着一些。”
小九轻轻一叹,却也理解。“嗯,多谢姑姑提醒。咱们快一些,若是晚了,也引是非。”润西眼中赞叹。将她规整完毕,匆匆赶到舞楼。
大臣们都还未入席,算是不晚。楚应寒见她来了,伸手一牵道:“现在还早,要不要先去偏殿用些东西?”小九轻轻一笑,感激道:“你不必事事只关注我,我又不是孩子。”
楚应寒皱了皱眉:“是不是听了什么?”小九又道:“什么都没有,只是这样觉得不自在,不如放我回府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楚应寒这才一笑:“也对,府中常年无人打理,如今有了女主人,倒是该好好规划规划。”
小九一愣,气呼呼捏他。两人入了上位,最上端留了两个空位,以示对北帝尊重。晚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戏曲,歌舞。众人狂欢。而是为了给周国侍者践行。
节目基本演完,宣王又主动请缨,说是东骊带来的民俗舞蹈。也不知道那灯火如何打的,竟然在殿中闪烁,又忽的一亮。那任琦已经换了一身红衣半跪在厅中。她腰入柳枝,随着欢快的节奏声旋转,轻舞。
似乎一只彩蝶,唯美动人。脚腕上的统领也叮咚作响。殿中十分安静,似乎都沉迷在她的舞姿之中。她脚下节奏急切起来,最后一个后仰,面纱随风而落。露出精致的五官,对着楚应寒莞尔一笑。
又回身轻摆,再随着鼓声端了一碗酒,走到楚应寒身前舞动。小九不知是何意思,却也察觉到不妥,更觉出楚应寒的不悦,果然,一曲摆了,任琦带着明媚的笑容,将酒往楚应寒身前一递,半跪而下。
楚应寒眸子幽暗,深不见底。似乎瞟了一眼宣王,再无波澜。不接也不说话,脸色却十分不秒。小九看得手心只出冷汗。那任琦渐渐露出委屈之色。却还是固执跪着。
宣王开始不满,饮了一杯道:“应王未免也太不近人意,王妹今日献舞也是带了祝愿而来。如此不给一个女子颜面,似乎也不是应王一贯作风!”
话语中又将小九拖下。楚应寒淡淡望了他一眼,十分从容接下酒盏,一饮而尽。似乎带了挑衅,望向宣王。东骊的臣子一声欢呼,齐齐走向殿中拜倒。小九一时不明白何意,去看座下的子怀,也一脸难堪。
晚宴结束,小九才拉了楚应寒的手道:“任琦敬的酒似乎有什么含义?”楚应寒淡淡说道:“不要多想!”却觉出他心情不好。小九想了想,也就不在多说。
想是心事重重,楚应寒今夜要留宿宫中,只有小九一人回府。她越想越觉得奇异。便拉来小顺子问道:“小顺子,若是东骊国的女子舞蹈时给男子敬酒代表什么?”
小顺子晚宴只是守在门外,也未来得及听说什么。所以没有多想,只回道:“东骊人能歌善舞,所以男女有舞中定情的规矩,若是男女一同跳够三支曲子,便是算是定了亲事,若是女子舞时献酒便是看上了这个男子,假若男子也有意就喝下她献的酒,算是定下亲事。”
说完见小九脸色不好,又问道:“王妃可是有心事?“小九回神摇了摇头道:”无事,就是好奇。忙了一天,你下去吧。“
润西自然知道她所谓何事,一面帮她梳头,一面道:“应王这个位置,总是不好直接拒绝,再有一点王妃也要早日想通才好!这历代王者,哪个不是后宫满院,就算多是为了稳权。谁不为难?”
小九不愿再说,淡淡嗯了一声。又觉出奇怪:“春华这丫头跑哪里去了?”润西回道:“说是出去打水,除了半天也不见人,是不是遇到了府中的熟人,说起话来忘了时辰。我已经让多尔去寻了。你放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