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荣华家中富裕,此刻却穿得中规中矩,还不如齐青穿得两眼。想必她还不知道她心中笃定获胜的这一局已被看破。齐青自从协理六宫之后,仿佛被关押过久的人重见天日,即便是那日在她面前失了体统,今日却也不在意。
丝毫没有收敛,衣裳倒不再是正红,却也穿得极其两眼,红狐毛做的护手看得更是夺眼。她本家早就失权,再是如何也拿出不成色这般好的红狐皮毛来。
见她出来,两人规规矩矩行了礼,姜离月又抢先问道:“听闻娘娘身子不适,臣妾实在是无心打扰,只是这不过三日就到除夕,娘娘此刻看看,不满意的还能再修改,若是不看,恐怕对娘娘不敬,只好扰娘娘出来一见。”
说着将手中的制好的单本递给润西,齐青鄙视朝她翻了个白眼,索性再不说话。小九坐在上座慢慢翻看着册子,过了半响,才抬起头道:“这几日真是记性差得厉害,都忘了辞座,你们也别拘着,找位置坐下吧。”
两人这才俯了一辑,退后坐在嫔妃的位置上。齐青本就对那日她不罚卫彤耿耿于怀,今日又平白受了冷落,更是生气,这一坐下,趁着小九翻看册子,狠狠的白了一眼。
这一眼过去,刚刚好迎上小九鬼魅般凌厉的眼神,心下一慌,也不知该什么好,赶忙尴尬笑着垂下头,只盼着她没有看见方才一幕。
“齐妃的护手倒是精致,这红狐本就难得,正片做成护手就更难得一见了。”
听小九这么一说,齐妃脸上微微得意,也不管这红狐到底来源合不合理,带了得意的笑道:“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小九也不答话,只默默翻着册子。她准备的满腹得意的话再说不成,无奈瞥了瞥嘴,没有看到姜离月嘲讽的眼神。
又过了半响,小九才缓缓将册子递给润西,淡淡道:“愿你一个荣华的位份协理六宫欠缺妥当,应帝得知后也有些为难,本宫就是看你是看着姜后长大,宫中制度自然要比旁人熟识一些,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做得如此好。这小小一个晚宴却包含了多少心思,不但顾及了四国风俗文化,节俭又不失该有的华贵。”
姜离月本是有些紧张,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了方帕。听完她如此说,脸上也忍不住得意,连忙跪道:“多谢贤后谬赞,这些不过是臣妾本位而已!”
小九又道:“只是这除夕夜中,年年都是欢歌守夜,这么节目这般少?”姜离月赶忙道:“应帝特意交代,今年不同往日,北帝和姜后尚且在世,却不能同庆,一早便要的寺中探望,午时又要去行宫。所以晚宴之后,特准各宫自行守夜,就是外城也特意安排了行馆各自庆祝。”
小九微微点头:“这倒也是,南商没有守夜的习俗,又是长年如春,到了这里若是守夜恐怕也有不适。。。。。可知都是什么人来?”
齐青刚要张嘴,姜离月又抢了话头道:“定然是三国国主,蛮王年迈许是由乌朵沙公主代表。小九微微愣神,如此就好,或许长年不见,拓跋孤也会有新的生活。便淡淡道了一句:“你有心了,此事办得好,应帝自然会有赏赐!”
“哼,这里许多还是我的主意,你为何不说?”齐青听小九句句未提到她,此刻见姜离月有自邀功之举,口快说道。
小九只瞥一眼她,故意说道:“齐妃的辛苦想必自是有人知道的,否则这应帝都没有的红狐护手也不会到你手上。”眼里带了意味深长的笑,让她听得心惊。连忙拿眼去看姜离月。
姜离月暗暗一笑,连忙拉住她道:“齐妃娘娘确实辛苦,最近几日情绪不稳还望贤后宽恕,也扰了贤后许久,臣妾这就告退!”
两人走出宫门,齐妃就甩了姜离月的手道:“你到底玩的什么计谋,为何内务府送来这红狐护手时说是一般的玩意,贤后却说应帝都没有,若是这般精贵,我若带着,还不是应帝赏赐,不免她疑我!”
姜离月连忙轻声哄道:“姐姐,你莫生气。她可是从西蛮远地来的,自然没有见过红狐,见识短浅觉得精贵也是有的。可应帝不会如此,若她去告状,应帝也只会觉得她见识短驳而已,再说咱们都是名家闺秀,又一条好一些的护手也没什么稀奇,姐姐不在心!”
齐青低头一想,又觉出不对。语气倒是缓和了些问道:“听她方才的意思,是有想提一提你的位置,若你为妃协理六宫便再没有什么错失可挑!”
姜离月眼睛一转,连忙羞涩道:“她不过是想找人帮她分担事务而已,可如今应帝都未临幸过我,如何有理由上位。而且就远的说了,若是妹妹上了妃位,总也好过旁人不是?”
齐青又皱一皱眉道:“要说应帝还是宠你,总是与你下棋,游园,怎会没有。。。。?”姜离月脸色一红道:“哎哟姐姐,可不好说我!”
齐青又正色道:“我倒不是笑你,只是这应帝实在奇怪,你看那贤后的小皇子也是莫名带进宫的,长得确实相似,可你不觉得还是奇怪吗?”
姜离月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自己当然也猜测过,那日晚膳,自己就差没有剥他衣裳了,他却面不改色。可如今宫中,她也算是个得宠的,实在不好说什么,只好沉了脸道:“姐姐可不好浑说,哪些谣言下人传传也就罢了,咱们哪里敢说?”
齐青却收不住嘴道:“最该说的就是咱们,你看那咱们宫中那个奴才不觉得奇怪,可偏偏风吟宫的人各个都跟缝了嘴一样,一句话都套不出来,若不是事关生死,怎会如此?”
姜离月烦躁的甩了甩方帕,应帝长得如此俊美,单单是同他走一走都会浮想联翩,可偏偏如同木偶,这入宫以前该看的不该看的书籍都翻了个遍,旁的不说,就自己的姿色,若是个男人终是抵御不了,若他真的只好男色,这一身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