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是我家的大恩人,如果没有叔叔,死人一定会多的多,我现在肯定也完了,就算叔叔没有足够的能力帮助我们,至少也是在为我家拼命苦战,这我又怎么能不知道?”
啊?你知道?林平之有些诧异,先还只当他是不是甫遭大难,心理有些(变,态),可能还受了谁的迷惑,但是现在说的这几句话,说明他很清醒啊。
“你不觉得是我勾结了嵩山派,或是什么别的敌人,来害你们的吗?”
“那怎么可能?叔叔与人交手之时我是不在,但事后听人说也知道,叔叔和丁陆二贼苦战,险些命丧敌手。这当然是在为了救我爹爹全家拼命了,世上又有谁会为了自己不在乎的人如此奋战的?”
好啊,原来你脑子这么好!什么事都如此明白,可是林平之却越发的不懂了,这小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是又问道:“好吧,我不管你是好人恶人,可我不明白,这么作对你有好处没有?就算你很邪恶,作事也得要对你自己有利吧?得罪我对你有何好处?退一步说,就算你这次成功干掉了我,再加他们六个,你一定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他们也未必是,你要结下仇人的。
再说了,就算你完美的解决了我,什么后患都没有。可少了我,至少你少了一个外援,想想看,嵩山左盟主日后不一定会放过你,你家和日月神教也未必不是敌人,你爹爹一生有多少对头?你这小孩子应付的来?对付我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傻啊?”
“我恨你!”刘芹双目呆呆的直视了林平之几秒才说道。
“恨?我作了什么,你会恨我?”
“爹爹死的时候,你本来有机会救他的,是不是?可你救了曲伯伯,还不是因为他的孙女儿长的漂亮?”
什么?就为这个?林平之有些无奈,是的,如果自己选择的是刘正风,是可以救的下他,但自己当时其实根本就没作选择,可从刘芹嘴里说出,因为曲洋的孙女很漂亮?但这话却也难辩驳,如果自己当时救了刘正风,曲洋死了,曲非烟确实不见得还能跟着自己。
刘芹恨恨的接着道:“你作了错误的选择,为了女色就选了一个魔教妖人,不救我爹爹这样的大英雄,你会后悔的!”
“呕?你要叫我怎么后悔?”
刘芹眼中喷火,语气中充满了愤慨,虽然被林平之压低了,声音细若游丝,可听来却也怨气十足:“我要毁掉你珍爱的一切,杀光所有追随你的人,干掉你所有亲人,强暴你家所有女人,对了,还有曲洋的小丫头,办了她一定很有趣,我,我要叫你后悔生到这世上来。”
“我还是不明白,你不怕我杀你?”
“你敢吗?”刘芹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问。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确实不方便杀你,以后呢?你当这儿百十口猪猡留的下我?以后我若怎样,你个小孩子应付的来?”
“叔叔不会那么作的,我虽是恶人,叔叔却是个好人,叔叔不能作坏事的,不是吗?”刘芹的声音越发的颤抖,但口齿还清晰,话说的清清楚楚。
什么?真是越来越对这小孩子刮目相看了,这精明的简直可怕,连林平之是个好人都看的出来。
“你看的不错,我是个好人,我是不会作坏事,可是反击,复仇,自卫,这些都不是坏事,干掉一个已经在害我,而且还在作着那么多恐怖计划的人,这也不是坏事,知道孔夫子怎么说的吗?”
“什么?孔子?”
“是的,圣人有言,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知道吗,这是孔夫子教我的,你在以怨报德,我又为什么不能以直报怨?”
刘芹脸上这才开始现出恐惧之色,人也开始发抖了。旁观的人听不见说话,自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当他被林平之欺侮,于是一阵呐喊,骂林平之无耻,为他们的小师弟,小师侄助威,可声势虽响,每个人互相看了看后,却发现别人都没一个勇敢出头的,自己又何必上前,能喊几嗓子也算不错,对的起同门之谊了。
林平之又道:“好吧,到现在为止,你作的这一切,我看在二哥的面子上,都也罢了,就当他全家都已死光了,我没你这个侄子,一切一笔勾消。但我可说明白,日后你若再敢对我玩任何阴谋,到时我要叫你求我杀了你的,明白吗?”
说完之后也没等刘芹回答,随手将他往人群中一扔,当先的几个人赶紧伸手,想要化解来势,再将他扶住,岂料手指一接触,却忽觉他身上有股“斜”的力道,却刚刚好卡在几人用力的空档上,力量虽然不大,却不偏不斜的把几个人的力气全带偏斜了。顿时几人一齐滚倒在地上,正是灰头土脸,颜面扫地。
可林平之这举动,却是并不想挟持着刘芹往外走,那样不符合他的身份,也不需要了。随之林平之吩咐手下,七个人便一齐离开,刘芹也一言不发的默默调头就走,这些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要作什么,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平之等人离开。
衡阳的一条小街上,七人并骑在夜风之中,旁边莫大先生凄凉的竖立在他们身边,有些歉疚的道:“林公子,老朽德薄,竟然弄到自己帮中之人都无法约束,实在是很抱歉。”
要不是你日日不务正业,背着胡琴瞎逛,也不尽好自己掌门的本份,又怎能如今天这般,连一点威信都没有。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既和莫大还有交情,又何必多说。
“那倒无妨,好在没出事,也不必多说什么了,不过你小心点,二哥这孩子可不太好玩,小心他背后捅你刀子。”林平之道。
“他?”莫大先生哑然失笑:“一个连家人都没有了的小孩子,他算什么?”
“论武功是不算什么,这孩子心术不正,聪明都用到了邪路,若是不出什么重大意外,他一直练衡山派武功,便练一辈子,和现在的你相比,也绝非对手。”
“是啊,那我还担心什么,倘或我真的年老体衰,剑也握不动的时候,对付我的人里也轮不到他啊。”
林平之摇了摇头:“有些事不是论武功的,他若玩你时,你有十颗脑袋都不够丢的,我言尽于此,你自己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