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清这来人是谁,余沧海立时惊的直跳了起来,一下子撞翻了两张桌子,四把椅子,还有他的一名弟子,但他竟也浑然未觉,已立时拔剑在手。此时虽是过年,又是在家中,但他多年用剑的习惯,常常剑不离身,加之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紧张,所以一把长剑始终挂在身边,便吃饭睡觉时也从无离开。
青城派诸弟子一看师傅这般如临大敌的架势,那便再没脑子的人,也当知道眼前这一位必定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一时间也纷纷跳起,可是这些弟子们却大半没似师傅一般,在本门中看戏,也随时携着剑的,一时间很多人空着手无物可用,更有人持起板凳,椅子,或是装菜的托盘,场面却甚是滑稽。
“快去拿剑,笨蛋!”余沧海着急之下,连掌门的风仪也忘了,急忙怒吼道,众弟子这才忙不叠的直奔去找剑,可是林平之并没有急着出手,犹是好整以暇的在那儿慢慢的品着青城派过年用的食品,这般态度,也让余沧海愈加心寒,这明明是有恃无恐,他也隐隐觉到,面前这人的武功,果然是比上回见到时又强了太多。
川味年货,以腊制为主,林平之夹起一块腊肠,略尝了一尝之后,又赞道:“好,真是好东西,难怪川菜享誉天下,果然非是虚言。”
旁边吉人通不自觉的随口接道:“腊肠确是极好的,我也很喜欢吃。”
“呕?是吗?对了,当初去福威镖局杀人,你去的是哪里?”林平之问道。
忽然间,无论是吉人通,还是青城众人。个个也发觉他们在与敌人对答,这颇有些不仑不类,但林平之淡淡的问话。他竟无法抗拒了不答。
吉人通答道:“当初我去的是广西分局,亲手杀了四人。抢了。。。。。。”
“够了!你在跟他说些什么啊!?”余沧海立时怒喝制止,然后又问道:“人骐在何处?”
“呕?你是说原来坐在这儿的这一位吗?你都不会低头看看啊。”林平之笑道,余沧海目光向下,这才看到,林平之身前地上,倒着一团东西,料来就是彭人骐的尸首,只是夜间虽有灯火。总也不像白天那般明亮,他惊慌之下目光(全,集)中在林平之脸上,全没注意到罢了。
只是彭人骐原本坐在这儿,周围是青城派众人,什么时候被人杀人,坐位上换了人,他们竟都全没发觉,这样的人又岂是他们所能抵抗的。
“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是来为福威镖局报仇的吗?”余沧海问道,说话时牙齿打战。手脚发抖,弟子们就是想要当他只是在生气,而不是害怕。却也很难作的到。
可是林平之并不理会他,只是继续问吉人通道:“你们青城派的人,全都在这儿吗?一个也不少了?”
“当然,现下是大年夜,也是团圆夜,师傅命我们全都在这儿和他团圆,要是往年,或者还有些人会回家见见亲人,可是今年师傅脾气极差。谁敢不在这儿陪他。”吉人通答道,明白了。余沧海恐慌无已,只想叫所有的弟子都在这儿保护。那也好,省事。
“好,很好。”林平之道,随即又随口问了其他几人,得到的全是一样的回答,他的功夫特异,说话时有(勾,魂)摄魄的力量,管你是不是奸滑,却没法在他面前说谎的。
这时余沧海却暗道,你问我们是不是全在这儿,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要。。。。。。勃然大怒之下,便想要立时动手,可是一时却有些犹豫,便又想看看林平之究竟要问些什么,何况这时有些弟子剑还没拿出来呢。
林平之又问在场的另一人黎人元:“当初你们前去福威镖局,是所有人全都出发一起去的吗?”
黎人元拼命努力想要把嘴闭紧,不回答他,但还是忍不住的答道:“那是当然了,福威镖局武功虽然不高,但分局却多,我青城派并不是天下大派,人手就这么些,又要打他们个迅雷不及掩耳,在所有分局一齐动手,我们全派齐上,还嫌人少呢。反正这座青城山是朝廷封地,又不怕被谁偷走了的。”
“好,好,那么我再问你,你们所有人,是不是手上都沾了血的,有无辜的没有?”林平之又问道。
“为师傅作事,当然人人都得奋发向前,谁敢不杀人,至少者总也得杀他个把佣人仆妇之类,总不能不杀人的。”这时好几个人一齐答道,甚至林平之没问的人,也一齐开腔,忍都忍不了,这时人人都知他的意思了,可是人人噤若寒蝉,青城四秀本来还有三人,可非但他们什么也不敢作,连余沧海也没哼一声。
倒是林平之耳边传来了东方不败的声音:“你还真是事多,要杀人便直接动手,问这么多废话作什么,知道他们都在这儿不就行了。”
这不是废话,林平之心道,我答应了哥哥,不会变成和他一样的坏人,那么作事就必须有底线的。
随即又问道:“今天在这儿,全都是你们青城派的人吗?没有请什么厨师,帮佣,或是其他门派的同道之类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