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的悔婚一说?和赵家定亲的是我的嫡长子,和薛家定亲的便是我的庶长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何来的悔婚?”
梅翰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一般,呵呵地问道,
“莫非当年薛兄误会了,便误以为和薛姑娘定下的是我的嫡长子吗?”
“难道不是么?”
薛老爷淡淡地问了一句。
“这自然不是,虽然不知道薛兄哪里误会了,不过此事我却是要说明白,定然不是嫡长子,我梅家世代耕读,如何会为嫡长子定下商户之女?当年我和薛兄往来,我怜惜敬佩薛兄为人,所以便约好了这秦晋之好,为我的庶子定下了薛兄的嫡女,再者说了,即便是梅家的庶子,如今也已经是秀才之身,也不是不上进的纨绔子弟,这一点,薛族长大可放心!”
说着这话,梅翰林的脸上竟是傲然之意,这也难怪,权贵子弟中,尽管不乏上进者,可更多的却是坑爹丢祖宗脸面的纨绔子弟。
像梅翰林这般,对于子嗣培养得当,孩子也上进的,算是少之又少了。
“确实难得。梅老爷可知我薛家是什么样儿的人家?”
薛老爷感叹了一声,看着梅翰林脸上的傲色更盛,继续地问道。
“唔,这我倒是知道,薛家是金陵巨富,内务府皇商!”
梅翰林将“金陵巨富”、“内务府皇商”两个咬的很重,也不知道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薛老爷都说了,自己就是个小商人,着实地不擅揣测人的心思,所以他也不去揣摩梅老爷的言下之意了。
“很好,很好,既然梅老爷知道,那就好,大家都是忙人,咱们薛家也是日进斗金之人,时间宝贵,我这便告辞了。”
听了薛老爷的有意炫耀,梅翰林不屑地撇撇嘴,只知黄白之物的蠢货!简直是玷污了自家的好茶和空气!
梅翰林使人送了薛老爷出来之后,立即地唤了管家来,泼水净屋!还有,刚刚招待客人的那一套茶盏给我扔了!
管家低着脑袋,翻了个白眼,自家老爷的这个性子哟,真是得罪人也不自知啊!
既然结亲不成,那么也别结仇啊!
可惜的是,薛老爷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鸟,他能鄙视看不上起别人,可是别人却不能鄙夷、瞧不上自己,这什么人呐?
典型的州官可以放火,百姓不许点灯啊。
所以梅翰林在想,自己最近是不是遇上霉神了,简直就是诸事不顺。
不是被上司挑刺,就是被同僚找茬儿,每天的日子实在是过的憋屈。不过尽管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梅翰林也在积极地寻找问题之所在,不过他完全没往之前随手打发了的薛老爷身上想。
所以凭白地折腾了几大圈儿,仍旧是在原地打转。
更坏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和赵家定好的亲事也出了变卦,赵家突然地悔婚,这让梅翰林有些措手不及起来,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呢?
“哼,梅家好大的本事,耍着我赵家玩,很好是吧,咱们走着瞧!”
赵家人才懒得解释呢,还好这桩婚事并没有四处宣扬,不过是两家人悄悄地下定罢了,本来说的是等到赵家小子中了进士之后,然后再公布这个喜讯,喜上加喜,锦上添花。
赵家现在倒是庆幸当时的这个举动了。
幸好不用亏了自家闺女。
梅翰林处处倒霉,事事不顺的时候,再一次地见到了薛老爷,他是来退亲的。
“既然梅家的孩子上进,我们商户人家也是高攀不上的,是以这次我过来,便是退了这门亲事,也不耽搁梅家的麒麟儿。”
薛老爷尽管说的客气,可是梅老爷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似乎是带着一股子讥讽之意。
不过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多想,反而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当年因为生活困窘,所以和薛家定下了这门亲事,事后的梅老爷老后悔了。
后来在内宅之人的撺掇下,想了这么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日后的梅老爷步步高升,自己的儿子也是万中无一的好孩子,知事懂礼,读书也知道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