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候有谁敢多说什么的?只能安静的等着呗?好一会儿闵真才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回过了神来,忽然看着顾羡道:
“林封谨说完这些话以后,那些长辈的反应你再给我说说?要详细,不要遗漏。”
顾羡虽然不明所以,还是一五一十的都说了,闵真隔了一会儿才长长叹息道:
“这样的一个人,难怪得十七八岁才考上童生!我估计他能中童生估计里面都是有水分的。。。。。。”
顾羡忍住笑道:
“师尊明鉴,我们当时也去调查了,河仓县当时只取二十名童生,林封谨就是在第二十位上被取中的,这个排位确实是可能有些水分。应该是使了钱的。”
其余的学生也都一齐笑了起来,但是,闵真的脸色却是更加严肃了,他的下一句话却是令顾羡等人都大吃一惊:
“这样一个鬼才,连我也要翻来覆去琢磨这么久,才能够摸正他话当中的思路脉络,剖析出其中的一些深邃含义,而那些判童生试的考官也就是中庸之才,怎么可能明白此子要表达的真正意思?并且据说林封谨写得好一笔丑字,这样的话,更是不堪入目,果然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啊。”
“可惜了,可惜了,若是师尊不出外的话,那么一定会起惜才的念头的。”
这其中,尤其是以顾羡的惊异最甚,尤其是他不像孙向和司马防两人,见识过稍露峥嵘的林封谨,在他的印象里面,林封谨始终还是只有小聪明,却是上不得台盘的人物,但现在一看起来,竟然是大智若愚。
他正在将信将疑之间,外面忽然有人找,却是郑玄门下的弟子,来打听林封谨住的地方,顾羡刚刚说了几句,爱莲先生门下的弟子也找了上来,问的问题还是一样的,最后顾羡只能苦笑,带着来访的几个人去了客栈当中,一问之下却是傻了眼,听小二说,那位公子回来以后就闷闷不乐了半天,紧接着就算还了房钱连午饭也不吃就上路走了!!!
这一下顾羡倒是无所谓,那几个老家伙却是有些慌神,没想到这一拿捏架子,煮熟的鸭子似乎都要飞掉!林封谨说他要去五德书院乃是在信口开河,但别人不知道啊!若他这一走跑到了五德书院当中去,估计不会比当年放走东山羊的遗憾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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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书院当中凌乱不堪的时候,林封谨和林德主仆两人却已经快马加鞭,奔出了七十里外了。他们的马匹本来就是精选出来的良驹,还有林德照料,此时放开缰绳,真正算得上是一路狂奔。他们走的这条道虽然有些荒僻,但是根据林德的说法,可以少走几十里路,还是很划算的。
付道士虽然骑术低劣无比,但他最近研究茅山术法颇有心得,又弄了个半吊子五鬼遁术出来,五鬼扛着走,付大爷顺便还可以偷懒补觉,可以施展遁术跟随着他们,林德身上的尸太岁阴气很重,付道士跟随着这玩意儿的气息追踪,便落不下人。
北齐的邺都虽然靠近边境仅有两百余里,仿佛要“以天子守国门”,却是有两大雄关扼守住咽喉要冲地带,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天下闻名,似危实安。
有史记载:邺都形势,北倚雄关,南压中原,真乃金城天府,万年不拔之基。
大概看看天色将晚了,三人也有些饥饿,忽然见到前面路边有个鸡毛店,大喜之下也不顾捡漏,就在当中歇息下来。
这里店面极小,其实就是支撑了几根柱子,旁边用芦苇席子卷了起来就当成板壁,风一吹那瘆人的声音就不说了,单是那股子寒意就仿佛是幽魂似的,绕七绕八的直往身上钻,这时节冰雪初化,还是很是有些刺骨哆嗦之意的。
店里面就两个人,一个是看起来就忠厚老实,一棍子半个屁都打不出来的老板,另外一个却是个老得几乎牙齿都要掉光了的老头子,脸上的皱纹足有一寸深,披着一件快没毛的羊皮袄子在旁边打下手,貌似做什么事情都是慢吞吞的。
而老板卖的主食乃是又干又硬的炊饼,少说也有两三指头厚,死硬死硬的,牙齿一咬下去都要撕扯半天,仿佛是在嚼岩石,好在他旁边还支了个三角灶,上面是一口能将人都囫囵煮了的大锅,里面咕嘟翻滚的是雪白的汤水,香气扑鼻。
这锅汤里面究竟炖的是什么,那却是看老板上一天收到的什么牲畜来的。
小地方,人烟稀少,平时都是初一十五才有肉卖。若老板头一曰收到的牲畜是狗,那么就用隔夜的老汤煮上,客人喝的就是狗肉汤,若是驴的话,那么就是驴肉汤,不过平时还是以牛羊肉居多。
来这里打尖休息的人往往都是要一碗汤,然后在旁边掐几根野葱洒上,然后将那又干又硬的炊饼撕成小块泡涨,淅沥呼噜的喝下去,很轻易就可以哄饱肚皮,浑身也是发热,混身上下的疲乏一扫而空。
林封谨知道林德估计是心急如焚,所以也打算连夜赶路,长途跋涉的话,喝些肉汤吃些干粮怎么够,便问掌柜的有什么荤菜,掌柜的便说只有羊肉,林封谨便叫他先切了两斤羊肉来先吃着,吃完了以后再打包些,半夜赶路的时候饿了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