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万两…”吕策在沙盘边上踱了几步,笑了笑说灿开不出更高的价钱了?”
董学普摇了摇头,说道,“大明重廷臣轻外官。整理提供他一个三省总督看上去挺大,其实也只有那么点影响力,能许我们一个六十万两,已经是压上老本拼力一搏了。”
董学普看了看那个硕大的沙盘,指了指西北方向说道,“这也是非常时刻。大明几镇边军被打掉了,流民军到处乱窜挡不住,崇祯没牌可出了。也就这种时候,熊文灿有自信能给我们弄来银子。要是在以前,大明招抚叛军的条件苛刻得很!”
吕策笑了笑,说道,“我看不是吧,秦明韬笔记本里的那《明史》我也去看过几次,上面不是说张献忠谷城受抚,熊文灿给他请来了‘十万人六个月’的饷吗,这怎么算都比六十万多。”
董学普挥了挥手,压低声音说道,“那是崇祯十二年的事情,现在才崇祯五年,形势…”董学普本来想说形势不一样,但话说了一半他突然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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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觉得,秦韬在北面这一弄,沙定洲在南面这一闹,如今大明的形势,比历史上崇祯十二年还要糟糕。
小皇帝的日子,不管有没穿越者,都不好过啊。
董学普摇头,看了看沙盘上两广的地形,说道,“不管怎样,沙定洲越打越强,我们再不出兵战火就烧到广东了,熊文灿丢官不说,两广市场也要被打烂。沙定洲他爹是我们打死的,这蛮子多半是仇视我们的,让他肆意做大势力,对我们有害无利。”
董学普又说,“你别只顾着割大明朝肉,你也看看史班关掉的那些生产线,这每个月亏损的银子,那都是论万的…”
海国的经济结构现在有点两元化方面是民间经济,虽然有些铁器作坊,肥皂作坊这些手工业,但还是以农业、养殖业为主,受两广市场波动的影像较小。两广进入战争状态后,广东百姓忙着囤积粮食备荒,粮食购买需求还增加了。粮价最近涨了点,南海国百姓的日子倒是过得错。
另一方面。则是史班旗地垄断国营企业。这些企业主要生产玻璃制品。铁器等是工厂化机器化大生产。固定成本高。产量大。高度依赖外部市场。说句不好听地。两广打个喷嚏。史班就要感冒。生产线停了基本工资还是要发。亏损面很大。
见董学普地着急样子吕策了点头。想了想。他和旁边地参谋长问道。“分析结果怎么样?”
那个参谋长答道。
“出来了。如今云南。贵州。广西地土司土官。甚至一些当地缙绅势力都听沙定洲号令。号称二十万大军。根据前线情报。沙定洲具体投入德庆州攻城战地兵力四万。投入郁林州攻坚战地兵力。是六万。”
“这些土兵虽然兵器落后。但各土司长年互相攻打。土兵具有较好地军事传统。白刃战战斗力很强。根据目前掌握地情报。综合先锋营地战斗力来说。我们正面击溃沙定洲主力需要六千到八千人。但战斗地点在广西形极其复杂。需要一万人以上才能保证战场优势。”
董学普听了心里一沉。脸上顿时有些难看。看了看那个参谋。又看了看吕策。董学普讪讪地说道“兵力不够啊…这可不好办…”
吕策从那个参谋长手上把分析报告接了过来,随手翻了翻董学普说道,“我知道了这六十万我要了,我今天就去昌化调庞宁的船队。”
董学普愣了愣巴着眼睛说道,“庞宁不在昌化,昨天就回东蕃北港了…再说,你这就决定了?这兵力够吗?”
吕策看了看董学普一眼,笑了笑。年轻的南海国大将军没有回答这句话,只看着沙盘默然不语,好久他才抬起头来,朝身边的一众军官说道,
“传我命令,全营进入战斗状态,准备跨海作战,远征广西。”
……
崇祯五年,南海三年七月二十八日,东蕃岛北港。
不断接收着嵌山港造船业的转移,如今北港的船厂已经有了两千多工匠了,颇成规模。船厂外围开辟出几千亩土地,种上了各种造船需要的作物。科劳港运来的楠木,琼州府运来的帆布,各种材料布满了嘈杂的船厂各处。
船厂里建了大量各色作坊,靠东面是“型材作坊”,也就是一大圈土灶。土灶上面架着封闭大炉子,炉子里装的是水和要用的木材,船工把水烧沸了,将炉子里架着的楠木板蒸软。蒸软的楠木拿出来慢慢弯曲,塑成符合船体曲线的形状。
船厂中间,挖了三个硕大的中式造船作塘,三条正在建造的巡航舰躺在里面。蒸好定形的木料被学徒送到了造船作塘里。
只有纹路接近的木材拥有近似的弹性,这对于时常浸在水里的船身木料很重要。当然,略微的差异是可以容忍的,下水了后木制船身整体膨胀,会将整个构架逼紧。作塘大师傅仔细地检查着那些木材的纹路,选用一些纹路接近的,将另一些不合格的退回仓库,留待下次使用。
被选用的木板被船工师傅按在合适的位置,学徒们抡起大锤子,将几尺长的钮钉钉进去。钮钉钉进去后,再从另一端套上螺栓,将内板外板固定在肋骨和龙骨上。
“乓!”
“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