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也往前跪行了几步,“请老爷相信大小姐说的话,因为老夫人的病就是大小姐给看好的。”
接着,赵嬷嬷就把大小姐如何给老夫人看病的前前后后,都详详细细地讲了出来。听得所有人都是惊得睁大了眼睛。
在他们的眼里,大小姐的绣艺是一流的,可什么时候又有了如此精湛的医术了?
即使赵嬷嬷一直都是个很稳重的老人儿,这些话还是很难让人相信的。
“父亲,你是不是这一两年来,老是感觉腰酸腿软,如果看账本时间稍微一长,就会头晕眼花的。”林暮烟对林老爷说道。
“是啊,没错,年纪大了一点,都会有这些毛病的”林老爷嗤之以鼻,根本就不以为然。
“二姨娘,你是不是每到了秋冬季就会痰湿上扰,心口隐隐有些作痛?”林暮烟又转而问二姨娘道。
“这个你怎么会知道?”林老爷这才来了点精神。
二姨娘的这个病是胎里面带下来的,自小就是如此。可是除了她的父母还有林老爷之外,别的没有谁知道,甚至连她的贴身丫头翠凤都不是很清楚。
“父亲,您把手伸出来”林暮烟说着,早已拿出了针灸包,在林老爷的茶几旁坐了下来。
林老爷看着布袋中大大小小的针,就感觉头皮有点发麻,神色也有点犹疑了一下,可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林暮烟从布袋里拿出了一根最小的金针和四根银针,分别扎到了林老爷左手掌的不同部位。并且轮换地不停搓动着每根针头。
这林老爷开头的时候,眉头紧锁,牙齿也紧紧地咬着。可随着扎针的深入,他的眉头也舒展开了,紧握的右手也松了开来,原本有点暗灰的脸色也逐渐显出了红润。
一炷香的功夫后,直到把扎的针都收回了,林老爷仍旧是很舒坦地背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二姨娘连推了他几次,他才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睛,“浑身舒坦啦,浑身舒坦”。
“父亲,这只能是暂时帮您通了血脉,要想以后免受疾病、瘫痪之苦,您还得在饮食和生活各方面有所节制才行。”林暮烟后面的话是越说越小声。
林老爷也是略有点尴尬地点了点头,打了个哈哈,说道:“这个,啊……烟儿,你说药里面有什么问题的?”
“父亲,如果说是别的不太常见的药,倒没有什么可让人怀疑的。而这味金麻黄,据书上记载,只能是产于极北高原的苦寒之地。我们大齐国地势平坦,气候温和,是不可能产出这种药的。”林暮烟缓缓道来。
“而且据我所知,我们大齐国的药铺之中,是没有这种药的。再说,大齐国的大夫连这个药的药性都不是很了解,谁又会冒险去用呢。”王大夫接着说道。
王大夫在大齐国可是神医般的存在,跟所有的药铺都有着很好的关系,连他都没见过的药,岂是一个刘管家能弄来的。
况且,问了几次,这刘管家连这个药叫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清楚它有什么功效。要说这药是刘管家弄来害人的,实在是有些牵强。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医药一窍不通的林老爷已经被他们弄得有点晕头转向了。
不但是林老爷如此,就是王大夫、赵嬷嬷他们也是一点头绪都摸不着,他们都看向林暮烟,此刻好像只有她还算是个明白人。
“张大夫,你要上哪里去啊”,林暮烟突然对已经快要走到厅外的张大夫喊了一声,随即她嫣然一笑,好像只是做了个很平常的问候。
不过,这句“问候”却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张大夫的身上。
林暮烟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厅中,正如她所料,二姨娘和丫头翠凤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异样,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被她实实在在地看到了眼里。
见所有人都盯着他看,张大夫仍旧是神色很淡然地回道:“人有三急,去去就来。”说着,抬脚就准备出厅去。
“恐怕没必要急在这一时吧,张大夫,林府虽说不是很大,可你人生地不熟的,别到时候找不到回来的路,这一去就不回来了呢。”林暮烟也是很淡然地笑着,却可以看到那边二姨娘恨得恨不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林暮烟走到张大夫的身边,向他脸上仔细地瞧了瞧,点了点头,“果然,果然”,然后她转身对林老爷说道:“父亲,您看张大夫是不是跟我们大齐国人长得不太一样。”
这一说,林老爷也仔细地瞧向了张大夫,这一看不打紧,他脸上也是一惊的样子,又向张大夫靠近了一些。
底下的家丁、丫头们也开始了窃窃私语,张大夫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地,立在大厅门口左右不是。
其实不用细看,这张大夫长得是高鼻深目,脸部轮廓就像刀削过的一样,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原人的长相,只不过平时大家都没有往这方面想,因此也没有太过注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我大齐国的子民!”林老爷断喝道。
正准备让一旁的家丁把他给扣下,谁知他一个箭步很快就跑出了厅外,蹬……蹬……瞪,就像飞一样地没了踪迹。
登时厅里厅外所有的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就连林暮烟也是愣在了当场,她没想到这张大夫会有这样的身手。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混入林府有什么目的?
眼看二姨娘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显然她也不知道这张大夫真正的身份,也许他们只是被相互利用了。
现在张大夫逃了,刘管家又坚持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
虽然,都知道张大夫是二姨娘请过来的,可是这张大夫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是二姨娘请他过来害人的。
如今,也只能先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林暮烟能感觉到这其中确实是有疏漏之处,只不过自己一时还不能想明白而已,她相信老天自有公道,绝不会让害人的人一直逍遥自在,也不会让她一直恣意地继续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