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做声,而是往他怀里挤了挤,将薄汗一股脑都蹭到他胸前,还嫌不解气地拿脑袋撞他。
萧景润失笑,轻嗅着她发间香气,忽然想起了什么,“前阵子你制的香丸和香饼先不要用了。”
“怎么了?”
“那会儿我没细看,现在想来里面又有红花又有麝香,现阶段还是少用为妙。”
宁真抬头,一脸不解。
“捻儿,备孕期间尽量避免接触这些物什,明日我再将芦桦叫来吩咐一声,免得你忘了。”
宁真一滞,磕绊地问:“什么……”
萧景润低头吻她,逸出一句呢喃,“你不想有个我们的孩子吗?”
“我……我不知道,我目前应该是不想要的。”她倒也实诚,方才他的话让她惊疑不定,仿佛有人在推着她往未知的黑暗中走,她生出却步之感。
复又抬头看他,眼睫颤了颤,“我怕。”
自然而然有孩子是一回事,带着目的行敦伦之礼又是另一回事。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萧景润敛了敛心神,拍着她安抚,“无事,那我们就先不要。”
他心里庆幸,还好没让她知道钱绾暗中给她把过脉,调理身体的方子都开出来了。
只是没想到她会有抵触害怕的心理,是因为她自小便没有完整的家庭吗?还是因为她不够信任他?
见她仍皱着眉,他哄着她:“别气了,改天带你出宫瞧我们的新家,看看工匠们有没有躲懒,造得合不合心意。”
宁真环着他的腰身,闷闷地说:“既然是我们的家,是不是我说话也能算数。”
“那是自然,你若看哪处不中意,改便是了。”
“那陛下能不能不要老是自作主张?也听听我的意思。”
明明说着宫外的宅子,萧景润却忽然听懂了她的意思,她仍在忧心备孕的事。
“好。”
答应得爽快,萧景润心里却明白,这又是他为了维持眼下和谐做出的让步。
宁真点了点头,复抱住他在嘴角小啄一下,“那早些睡吧。”
言罢,她像是真没了心事一般,打了个哈欠拉上锦衾准备入睡。
看着她了无牵挂的样子,他又忍不住确认:“捻儿真的喜欢我吗?”
她不耐地转过身,敷衍道:“喜欢喜欢。”
“喜欢我什么?”
原本没想着她能好好回答,结果听她很是自然地说:“温和啊。”
萧景润的手一僵,她并未察觉,继续道:“陛下温和又顺应我心意的时候我觉得很安心,就像现在。”
他动了动嘴角,最终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发丝。
很快便传来她绵长的呼吸,睡得还真快。
萧景润凝视她的背影出神,这还是头一回听人说他温和。
其实他也隐约猜到一点,毕竟谁会喜欢严厉粗暴。
那如果她知道所谓的温和只是对她限定的,实际上他将尖刺收了起来,她会如何?
会像刚才那样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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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晚时分,天地间起了一阵微风,暖意上涌。
马车停稳,崔姝掀开车帘最后望了望远处的皇城,嘴角微扬。
爱人是地狱,被爱亦是地狱,做什么想不开要与人困在其中彼此消耗呢? 。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