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但知道和做到是两回事。”
在卢枢相面前他没有说,在王樟面前他也没有吐露,今夜不知怎么了,想告诉宁真。
不为乞怜,只是单纯地吐诉。
宁真的手徘徊了许久,终是抚上了他的背脊,学着他安慰她的样子,轻轻拍着他。
“我在御花园洒扫的时候学过剪花枝,陛下,初学这个的时候没有人不会伤到自己。磕磕碰碰,跌跌撞撞,总归都是要往前走的。”
“那捻儿——”
他欲言又止。
“什么?”
“你愿意陪我走吗?”
话音落下,萧景润明显感觉到她的手一顿。
“我……”
果然,又让她为难了。
生怕她直截了当说出什么拒绝的话,他先开口了,“没事,我随口说说的。”
接着他握住她的手腕,小心地放入锦衾之中,又把那个手炉找出来塞给她,“月事期间当心着凉,睡吧。”
他自己则是侧过身去,勾起的唇角缓缓放下,眼中也多了一丝落寞。
“嗯,陛下也早些睡吧。”
可能是今晚哭累了,很快就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萧景润心里浮起一丝庆幸,还好他打断了她,不然当下的和谐岂不是一戳即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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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宁真是被孙玄良的声音吵醒的。
“陛下,该起了,韩相公已经候在紫宸殿了。”
隔着姜色幔帐,孙玄良听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有些无奈。
今日天子难得起晚了,小内侍叫了两遍就不敢再叫,慌里慌张来寻了他这位内侍大监。
帐内依旧没有动静,孙玄良使了个眼色,内侍们便去将窗子支开。
“陛下——”
“知道了知道了。”
光亮大盛,萧景润捂着眼,仍有困意,“今日不上朝,韩相怎么来得这样早?孙翁,你问问他吃早饭没有,没有的话就先吃,朕一会儿就去。”
“陛下是知道韩相公的,自然是用过早膳的。”
“行啊,比朕还宵衣旰食。”
萧景润见宁真也醒了,眼角便勾起一丝散漫撩拨,“美人在怀无人想早起呐。”
听他又不正经起来,宁真有些恍惚,开始怀疑昨晚呢喃示弱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本人。
“陛下快去吧。”她推了推他。
萧景润伸着手等她给他穿衣,一副无赖到底的样子。
她学得还是挺快的,给他穿了几回衣袍便很熟练了。
她低眉垂目给他系衽带的样子映入眼帘,他淡淡问:“捻儿会等朕回来的吧?”
宁真一怔,手下却未停,把衽带系好又将衣袂掖平。
鼻间萦绕着淡淡的松香味,想来这一身是宫娥们早上刚过了熏笼的。
敛了心神,她低低地说:“会的。”
见她回身去取宫女捧着的革带,萧景润随手一扯,微微用力便把她拉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