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昨天夜里仔细思量了一番,决定留在这个村里。所以一早便去了村长家,三天后我们便会去参加井神的考验。回来准备给阿尤说这个好消息,谁知道她竟然不在家。我俩想了想,就去了你家,结果只看见赵大娘。」牧不晚笑着回答赵姐儿。
听闻牧不晚他们去过自己家,赵姐儿的脸色有些许不自然,应该是猜到牧不晚他们已经看到堆放在院落之中的奖赏了。
牧不晚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不是我说,赵妹子你阿娘可真是凶悍,我们不过是站在门口,就被她轰走了,也不开门请我们进去坐坐哩。」
「我阿娘就是这个性子,全村都知道。」赵姐儿眼睛转了转,偷偷松下一口气,立即便换了个话题,「你们来得正好,我们正准备在泥塘里捞两只大头解解馋哩。」
「泥塘?」眼前的小溪清澈见底,牧不晚有些茫然地望向她。
「咋,你们不会捞?」赵姐儿显然没有明白牧不晚为什么这副表情。
「姐儿,他们不懂咱们这儿的话,估计不晓得大头是什么哩。」说罢,鹿呦呦走至牧不晚的面前,用普通话说道,「大头便是鲶鱼。」
而后,她又轻声补充道:「就在这清澈见底的溪水之中,要看你们如何才能捕捉到了。」
赵姐儿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在那里眼巴巴地瞧着。
牧不晚这时才恍然大悟,想来村民眼中见到的事物与外来者眼中的全不相同,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他们供养的井神。说来如果牧不晚和凌绝通过了井神考验的话,恐怕他们眼中的村庄也会有所不同。
不过这情况眼下只是牧不晚的猜测,需要印证猜想的话,还得之后回到村子里再探赵姐儿的口风。
眼前唯一的难题便是他们这些外来者眼中看不见的泥塘与鲶鱼了,按照鹿呦呦的语气来看,他们不可以让赵姐儿知道自己看不见她眼中的东西。可若是盲目地下溪中乱摸一通,恐怕也很容易让赵姐儿发现端倪。
这可怎么办?
略一沉吟之后,牧不晚看向赵姐儿:「赵妹子,你站得高,不如你来给我们做指挥官。你指哪儿咱就摸哪儿,怎么样?」
这样的提议可玩性十足,让赵姐儿心中雀跃,她忙招呼牧不晚和凌绝速速就位。牧不晚和凌绝二人对视一眼,听从了赵姐儿的安排,纷纷下入了溪水当中,不断摸索。
原本清澈的溪水在牧不晚和凌绝不断地翻找之下,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这溪水有蹊跷?!
牧不晚捂住口鼻,忍不住皱了皱眉,这股恶臭实在太令人受不了,但溪中绝对埋藏了什么东西,他们必须寻一个适合的时机再来探索一番。最起码,要弄清楚这掩盖在鸟语花香之下的恶臭从何而来。
凌绝也有些吃力地捂住鼻子,但是他还是忍耐住,尽管心中已经十分厌恶,却仍旧不敢发出任何不满的声音,只好强压住内心的嫌弃与难受,继续在溪中游走。
在赵姐儿半捉弄半认真的指挥之下,过了良久,牧不晚终于感觉到手中出现了又湿又黏的触感。他低头望去,却完全看不到自己的手中有什么东西,只能死死地掐住手中那条看不见的鲶鱼,努力使它不能逃脱。
这条鱼似乎很惧怕自己,在牧不晚的手中拼命挣扎,想把身体扭成各种姿势摆脱牧不晚。
「哎呀,好大一条,你真是厉害哩!快上来快上来,别让它跑哩!」赵姐儿突然惊叫起来,言语之中皆是兴奋。
牧不晚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快步朝着岸边跑去。
凌绝也紧跟其后,一起上了岸。
一离开水,那条看不见
的鲶鱼便立刻现了身,牧不晚这才好仔细打量手中这物
什一番。
那鲶鱼浑身通红,身上有几处明显的划痕,血迹斑斑,不知是不是被牧不晚抓伤,还是因为其他缘故而留下的疤痕。
那鲶鱼凶得很,在牧不晚手上待得越久便越是狂躁不堪,不停地扑腾着,想要摆脱牧不晚的控制。牧不晚几度手滑,差点让它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