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安静一下!”
里正抬手往下压了压,群情激愤的村民们这才闭嘴不言。
“大河村和桂花村比邻而居,二十多年前因地界的问题起纠纷之后,两个村和平共处二十多年,若是大河村先动手,闹到县令大人那儿去,吃亏的是我们村所有人。”里正缓声道,“但我们大河村也决不会允许任何人来抢走我们的粮食!”
“不能打过去,那咋办?”
“总不能让桂花村偷走了粮食,再打回去吧?”
“桂花村的人都不是啥好东西!”
人群中有气愤的,也有满脸不是滋味的。
两个村离得近,不少人都是从桂花村嫁过来,或者有女儿嫁去了桂花村,自然不愿意两个村闹矛盾。
“就凭赵大嫂子一句话,就要跟桂花村闹翻吗?”
“桂花村是有些地痞无赖,但并不是人人都不讲道理,贸然打过去,就是我们大河村理亏。”
“万一是赵大嫂子听错了呢?”
程弯弯开口道:“不如建立巡逻队,每家每户派出一个人,轮流值岗,一旦发现桂花村有异动,再反击也不迟。”
里正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还没点头,就有人反驳。
是村里第一好吃懒做的张无赖,他背着手站在田埂上,轻嗤一声:“地里一堆事等着做,谁有闲工夫轮流值岗,你这娘们一句话,就给大伙儿找了个破差事,里正这么清正的人要是同意这个主意,我还要怀疑一下赵大嫂子这个寡妇是不是勾上了里正!”
一句话,往两个人身上泼脏水。
里正都五十多的人了,听到这话,气的胡子都翘起来,恨不得一脚把张无赖踹进稻田里。
程弯弯冷笑:“里正同意我这个主意,就是跟我勾上了,那村里其他人都同意,岂不是人人都跟我有一腿?!”
张无赖一脸嚣张:“除了里正,根本就不可能会再有人同意!”
“这个主意顶好,为啥不同意?”赵老头子走出来,“我们家老大媳妇提出这个办法,也是为了全村人着想,张无赖为了躲懒,竟恶意揣测,这笔账我们赵家记下了。”
程弯弯微微错愕。
没想到这种时候,赵家的人竟然会无条件相信她。
赵老头子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继续道,“早几十年前,大河村都姓赵,往上数几代都是一家人,大家心齐,很少有矛盾。但这十几年来,外姓人越来越多,村里人的争执也渐渐多了。这次建立巡逻队,就姑且看成是赵家的事,外姓人就不必参与了,当然,赵家人建立的巡逻队,只会护着赵家的粮食。”
里正点头:“晚些时候,赵家人去赵家宗祠开个会。”
“里正,这不行哩!”一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婆婆站出来,“张无赖不答应,那是他一个人的事,我们其他人可没说不答应!我家虽姓朱,但在村里生活五六十年,早就成了大河村的一份子,这种时候,怎么能退缩?我这孙子虽然年纪小,但机灵,就让他进巡逻队吧!”
老婆婆将一个小子推了出来,叫朱虎子,人确实机灵。
这朱家也是惨,多年前逃难来大河村避难,不多时顶梁柱老朱暴毙而亡,底下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也全都生病去世,最后留下个这么个小孙子,全靠朱老婆子拉扯长大。
朱家老的老小的小,昨儿村里一人十斤上交的玉笋,分了四五十斤给朱家,再加上虎子自己也挖了点,加起来八十多斤,这么多粮食,两口人能吃一两个月,朱老婆子怎么能同意这些粮食被桂花村的人抢走!于是第一个表态。
王婶子经历过粮食被偷的痛苦,第二个开口:“大山娘提的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我们家就让泥鳅爹去。”
“还有我们家,孩子爹长得三大五粗,桂花村的人肯定不敢来偷粮食!”
“我们家人口多,可以安排两个人当值!”
外姓人一个个表态,气的张无赖脸色铁青。
这些垃圾个个捧着赵家人的臭脚,活该在大河村遭排挤。
他说也说不过,甩袖子就走了。
里正让大家安静下来,喊来铁柱登记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