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婷之前是因为我的事情才与祖母和三哥闹了矛盾,一气之下才回的,臣女觉得若是自己一同前往,到时候和她将话说清楚,她就不会与三哥为难,与他一道回去的。”
苏心漓又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说自己一早就知道夏婉婷没怀孕,她去呢,就是怕程子谦心软,又让夏家逃过一劫。
“苏心漓,你狡辩,你分明就是想让相公休了我!”
夏婉婷满嘴的血,那模样,狰狞的很,苏心漓垂眸,她就不明白了,她招谁惹谁了啊,怎么一个个都和她过不去啊。
“三哥在是不是接夏婉婷回来这件事情上,一直都很苦恼,因为他掌握了夏家父子犯罪的证据,对于这样吸食民脂民膏的蛀虫,自然应该除之而后快,也就是在那时候,夏府突然派人来通知三哥三嫂怀孕了。”
程子谦拧着眉头,继续道,“我母亲一直都希望我有个孩子,那日去夏府,我本打算接夏婉婷回去的,不过夏大海和夏天忱是断断不能饶的,我与漓儿刚到,夏婉婷就要我妹妹向她下跪认错,还说如果她不这样做的话,这个孩子她就不生了,夏大海来京陵城没多久,置办了宅子并未宴请,他让我与漓儿一同与他撑场面,夏婉婷还要求漓儿还有我的祖父祖母备上厚礼,不然的话,她就不回去了,但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怀孕,而是因为连续半月服用了一种叫子如的药物,才会有怀孕症状,但是这药物最多只能有五六个月的药效,而且,她因为用了这药伤了身体,不能再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们一家又如此的厚颜无耻,我当场就写了一封休书,我与她之间,她与我们定国公府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微臣也没想到,她们母女两今日还好意思上门找漓儿的麻烦。”
程子谦这话刚说完,底下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指责夏夫人和夏婉婷母女两不要脸,要不是因为她们就跪在太子殿下还有其他皇子们的脚边,他们都想拿臭鸡蛋和烂菜叶砸人的,这样的人,难怪苏小姐会讨厌,就这样的女子,就该休了,不休了干嘛,定国公和定国公夫人多好多开明的人啊,居然还作,分明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程子谦!”
夏婉婷重重的叫了一声,程子谦是个要面子的人,而且又重情,她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说了。
“夏婉婷,当初要不是你家人陷害我,我也不会娶你,这一年多来,你并无所出,你家人更借着我们定国公府的名义,为非作歹,收敛钱财,是我让人将你父亲与兄长捉起来送进牢里的,还有他们犯罪的证据也是我亲自呈给皇上的,这所有的一切,皆因我而起,自然应该由我来解决,这一年来,那些百姓受的苦遭的罪我也要担负起一部分的责任,我已经错了一次,绝对不能让自己继续错下去,我们定国公府素来行得正坐得直,就算是行军打仗,条件再怎么艰难,也绝对不会掠百姓的财物,同时也不允许任何人,包括定国公府媳妇的娘家借着我们的名义为所欲为,今后不论是谁,只要是仗着定国公府的名义作恶的,一经发现,我们就一定会秉公处理,决不包庇,到时候休要拿一家人说事,既然嫁到了定国公府,那就是我们定国公府的人,我们绝不纵容人作恶!”
“微臣当着京陵城的百姓立誓,若是微臣妻子的家人做出不利百姓,危害社稷的事情来,微臣今日必定效仿三弟(三哥),严惩不贷!”
程昱凡和程子风两人纷纷跪下,信誓旦旦。
“好!好!”
底下的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夏夫人和夏婉婷两人完全被这阵仗给吓到了,脸色苍白,呆若木鸡,苏心漓看着,不由勾了勾唇,这算是因祸得福吗?苏心漓抬眸,看着在颜睿晟身边站着的颜司明,笑容越发的明媚,虽然颜司明的面色如常,但是苏心漓知道,他心中在气恼,这个人就算怒极也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在发怒,他只会紧绷着自己的嘴唇,懊恼吧?后悔吧?非但没能让夏婉婷在诸位皇子跟前坏了她的名声,还给机会让三哥在诸人面前发表了这样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今后,若有人再仗着定国公府的名义犯事,也怪不到他们的头上,幻想着成为皇帝的他,又一心想要扫除定国公府这势力的他,心中如何能舒坦呢?
“这罪民居然敢诋毁苏小姐的名声,你说该怎么处理?”
颜睿晟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段缝隙,看向苏心漓,撑着额头的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有些疲倦的脑门。
“夏夫人与夏老爷鹣鲽情深,又疼爱自己的儿子,夏婉婷更不要说了,纵是嫁到定国公府,也整日将一家人挂在嘴边,让我三哥还有其他人与夏家相互扶持,是个了不得的孝女,既如此,殿下不若成全了她们,让她们与夏老爷和夏公子一家四口团聚,若是夏老爷和夏公子的事情一经证实,就让他们一起去断头台好了。”
夏夫人和夏婉婷一听说要上断头台,浑身一软,面色苍白的倒在了地上,然后,几乎只是在瞬间,她们两个齐齐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跪着爬到了苏心漓跟前,“漓儿妹妹,我知道错了,今后我再也不敢了,我不会再来骚扰你了,你饶了我吧。”
苏心漓看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夏婉婷,原来,她不怕被休,她最怕的是死。
“苏小姐,我们只是受人指使,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求求你大人大量,饶了我们吧,很多事情,确实是婉婷做的不对,但是她曾经毕竟是你三嫂,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放过我们吧。”
夏夫人和夏婉婷一样,哭的都十分的伤心,而且充满了忐忑和恐惧,她们也确实是没办法了,夏家被封了,婉婷又被程家给休了,之前,她和婉婷因为仗着有定国公府这个靠山,没少在府里作威作福,现在,报应来了,那些人把她和婉婷的首饰都给抢走了,她们连吃个包子的钱都没有。
“我们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有人来找我们,说只要我们跪在相府门前,诋毁您的名声,就能给我们一大笔银子,还能将我家老爷和天儿放出来,我们是被鬼迷了心窍,苏小姐,我们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您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不得已的苦衷?”
苏心漓冷笑着问出了声,目光冰寒,夏夫人和夏婉婷两人不住的点头。
就因为这个,她就要放了她吗?今后是不是每个人害她没成功都可以用这个借口为自己开脱?饶了?为什么要呢?
苏妙雪吓得脸色都白了,一脸的恐惧,这次的事情,虽然不是她做的,但是这样的场面,总让苏妙雪莫名的心虚,她垂着脑袋,根本就不敢出声,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唯恐那些人将责任归咎到她身上,到时候,她该怎么解释才好,就算解释了,那些皇子也未必会相信。
“你们说的不错,夏婉婷再怎么说也曾经是我的三嫂,那就给你们一个全尸如何?”
苏心漓勾着唇,那淡淡的笑容,怎么看,怎样残忍。
“毕竟你们只是诋毁陷害我,并不算什么大事,总不能要了你们的脑袋,所以赏你们一个全尸。”
明明是要人性命,苏心漓却特别的温柔,那口气,就好像自己是在做着大发慈悲的好事似的,但是阳光下,她的周身透着的却是蚀骨的寒意,都多久了,她们还觉得自己该是心慈手软的是吗?还觉得自己就该任由她们欺负不还手是吗?她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苏心漓了,她要那些人畏惧她,说她心狠手辣也好,蛇蝎心肠也罢,她必须让那些人知道,欺负她的,伤害她的,就算只是诋毁她,她也会毫不客气的要她们的性命。
“太子殿下,你以为如何?”
既然颜睿晟征询她的意思,她做什么还要客气呢?
苏妙雪站在苏心漓身边,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样,害怕的浑身打颤,就连苏博然看到苏心漓那样子,心里都有些在打抖,这是她的女儿吗?两条性命,说杀就杀?不过他并非心慈手软之人,对于这样的场面,也早就习以为常,所以很快就恢复了淡然,随即,他就开始怨恨,开始生气,苏心漓可是他的女儿,她这样毒辣的行事作风,别人肯定会说他教女无方,而且这些皇子都在这里呢,她应该将自己善良贤惠的一面展露给他们看才对,讨得他们的喜爱,那样的话,才有机会在他们面前替自己说好话,现在可好——
苏博然想到程子谦程昱凡他们几个说的话,再想到自己这些年偷偷摸摸做的那些事情,心里头又是害怕又是生气,他还想依仗定国公府,他们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漓儿也真是的,居然一句话都不说,不过没关系,今后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便是为了自己,也会去定国公府为他求情的,到时候,定国公府肯定还是会帮忙的。
苏博然的脑海忽然闪出一个绝妙的除去定国公府的妙计,定国公府的人一个个不都自诩清廉公正吗?若是哪一日他犯了事让漓儿去寻找帮忙,而定国公府从中周旋的话,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就算定国公府不倒,名声也必定受损,而且现在,天下太平,定国公府的存在对皇上来说就是个威胁,新皇登基,十有*会想办法除掉他们,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不过从今日的事情看来,苏心漓和她母亲一样,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她若是当了皇后,到时候若是向着定国公府,想除掉他们怕是不容易,这样一想,苏博然越发觉苏妙雪才是他最好的选择,纵是其他几个庶女,给他带来的好处也必定比苏心漓的大,但是苏心漓现在风头正盛,太子殿下对她尤其青睐,这不是件好事,苏博然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阻止事态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