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宋蜇蜇的脚步有些虚浮。
朝云赶紧跟着过来扶她。
跑出了栖梧宫,她连忙扶住一棵树,倒头就干呕了好一阵。
刚刚在里面,她几乎都没敢喘大气。
朝云拍拍她的后背,“陛下,没事吧。”
“没……”
宋蜇蜇气若游丝,双手覆上小腹,呕了半天都没有呕出些什么东西,从物理意义上来说,她身体并没有病,只是单纯地感到难受。
出来晾了一会儿,终于缓和了些,宋蜇蜇起身揉揉太阳穴,对朝云说:“走吧,带孤去见见皇太后。”
她吐得脑子迷迷糊糊,老感觉方才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算了,不管了,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见皇太后要紧。
昨日她大婚完,今日如若不去见皇太后,恐怕老人家要不高兴。
栖梧宫内,宋蜇蜇走后,一片哗然。
贵妃以袖遮面,不可置信地问:“不是吧不是吧,难不成陛下是真的怀孕了?”
刚刚宋蜇蜇并没有否认,难不成是默认了?
这话说中了他们担心的地方,贵妃的小跟班良嫔惊讶地接过话:“可是不是说陛下府中连个通房都没有吗,怎么会……”
“那难不成陛下曾经……”
颜予起身,冷声道:“都给我住口。”
他目光转向两人,“陛下怎能容我等妄议!”
贵妃噤声。
虽然这么说,但是颜予心里也没底,昨日宋蜇蜇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让他心生怀疑。
他转身吩咐侍从,“阿笙,你今夜让御医去给陛下看诊。”
……
皇太后尚未过知天命之年,但是仿佛已经失去了对人间的一切**,日日着素衣,对着青灯古佛度日。
有时候,宋蜇蜇都怀疑皇姐不是她的种。
那么清淡素雅的皇太后,怎么就生出了人精似的宋闵闵?
“来了。”察觉到宋蜇蜇的到来,她敲着木鱼的动作一顿,“昨日如何了?”
还能如何?
宋蜇蜇缓缓跪下,“儿臣给母后请安。”
请安是假,请罪是真。
昨日她没能碰皇后的事,想必太后已经是知道了。
宋蜇蜇不喜欢撒谎,昨天的她甚至连割破手指伪装处子之血都懒,皇太后已经往她宫里塞了人,现在不过明知故问罢了。
宋蜇蜇低下头,上方的佛祖面露慈祥的笑容,而她知道,屋中一场风雨正在酝酿。
“你和闵闵,真的就是完完全全的两个极端。我不管你以前如何,现在你已经是皇帝了,那毛病是该改改了。”
皇太后沉稳庄重的声音传来,一字一句,如泰山般压了下来,宋蜇蜇几乎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解铃还须系铃人,三个月以后就是苗疆朝贡的时间,要是没有解决,哀家就替你解决,让人入蜀将苗疆的少主请来替你治病。”
听到“苗疆少主”四个字,宋蜇蜇猛地心悸,连忙打断,“母后,你……”
话音未落,木鱼声再次响起,淹没了她的声音。
宋蜇蜇哑然失声。
要知道,皇太后说到做到。
宋蜇蜇心想,自己果然不是她亲生的,换做宋闵闵,她好说歹说会保留些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