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什么证据?”
岁闻:“怀表,拉电闸的人身上,一定有一块与宴会厅的座钟时间分秒相同的怀表。但是,”他徐徐说,“刚才我去厨师的尸体上检查了,发现厨师身上,并没有携带这块怀表……”
木村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厨师不是拉电闸的人?”
岁闻:“不,我去电闸周围具体探勘过了,先在墙壁上发现了油指印,接着又在电闸的外壳上发现了厨师高帽的痕迹,种种迹象都显示厨师正是拉电闸的那个人。”
木村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岁闻:“木村先生,我想说的是,厨师身上应该存在的证据,如今已经被人悄悄拿走了。而只有知道他有怀表的人——也就是他的同伴才会这么做。”
木村:“你想说……”
岁闻:“这块表应该在黄学义身上。”
黄学义在这时候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厉声对岁闻说:“你说谎!我身上根本就没有怀表。”
岁闻:“那么黄先生敢将放入口袋、捏成拳头的那只手伸出来摊开,让大家看看吗?”
黄学义的动作一时停顿。
木村眯起了眼睛,他对身旁的日本兵偏偏头,一个日本兵就收起枪支,走到黄学义面前。
木村说:“黄君,请张开手。”
黄学义踟蹰片刻,无奈地摊开了手,掌心之中,正躺着一只黄铜色怀表。
木村将怀表拿入手中,他打开表壳,对照着宴会厅里的时钟看了一眼,分秒不差。
黄学义不免解释:“我没有怀表,也没有拿怀表,我根本不知道这块怀表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口袋里……”
木村不置可否。他收了怀表,转向岁闻:“这就是你的证据?”
岁闻笑了笑:“这只是我根据厨师的尸体补上的最后一块碎片证据而已。”
这段话其实是根据结果逆向推导得到,如果仔细推敲因果关系,其中会有漏洞。不过没关系,现在是他先发制人,只要忽悠住对方在这一瞬间跟着自己的思路走就可以了。
岁闻不着痕迹的又问:“不知道木村先生对黄先生有多少了解呢?”
木村淡淡道:“了解得不多。”
岁闻:“我了解得也不多,我只知道,黄先生非常喜欢维明棋社,每隔三天,都会在维明棋社之中呆一个下午……”
木村:“……”
他的思路跟着我走了!
岁闻在心中比了一个yeah。
岁闻:“棋社可以做很多事情,一个下午的时间,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黄学义冷笑一声:“你指我通过棋社联络他人?”
岁闻摇头:“我指的是你有这样独特的习惯。”
不等黄学义再反驳,岁闻冷不丁的又说:“刚才,你在宴会大门入口处用血涂抹了一个符号。”
黄学义一愣,他心中不知为何开始感到不安。
“没猜错的话,这是你留给厨师的暗号——只有他和你看得懂的暗号。”
“黄先生,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和叛党有独特交流方式的人,又恰巧是少数在命案发生时就站在佐佐木身边的几人之一?”
木村低沉着声音:“黄君……”
黄学义愤怒了,他意识到对方正在用一个非常卑劣的狡辩拉他下水,自己却因为极其特殊的身份得费不知多少唇舌才能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