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璿捏着这枚晶莹剔透的飞梭,在手里抛了两下,便收了起来,这飞梭居然很有些分量,不知是什么材质炼成,炼就的禁制也颇高,就是以虞璿的眼光来看,也算得上一件利器。
杨玉楼和秦昭飞近了过来,杨玉楼恢复了正常,笑盈盈道:“我一时心急居然忘记了,虞妹妹修成了炼剑成丝的剑术,就是各派元婴长老里,也不见得有几个能有这样剑术修为,我是白担心了。”
秦昭也微微点头,忽然,她转头厉声喝道:“贺寻璋!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随着她这一声喝问,一个儒雅男子现身出来,一脸苦笑,却正是贺寻璋。他本是禁不起心上人韩半清的挑唆,鼓动萧东楼的时候就已经后悔,哪知不过片刻,萧东楼便身死魂消。
本来这几个修真世家之间都有交情,但也有竞争,萧东楼一死,萧家定不肯善罢甘休,追查起来,就算是他也要吃罪,只是他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将韩半清隐瞒下来,只自己担了便罢。
贺寻璋远远拱手,苦笑道:“秦姑娘,萧兄又非故意,都是同道,就算小有得罪,你们教训一下也就罢了,何必下此狠手?”
其实他也看得清清楚楚,斩杀萧东楼的乃是虞璿,那一剑轻描淡写,却绝无余地。贺寻璋自度就是自己,也未必能稳稳抵挡了这一剑。
虞璿只出了一剑,斩杀了一个人,却将另一个杀“寒”了胆,虽然贺寻璋自己绝不会认为是怕了洞真派的人。但他下意识向秦昭搭话,而非洞真派或是白云宗的这两位,除了因为和秦昭认识,也是潜意识地有些畏惧虞璿。
云鹤山虽然也算是修真世家,但和这些子弟族人众多,延续数百甚至上千年的修真家族不同,云鹤山是因为秦昭父母这两位元婴真人出名,而人口也十分稀少,因此虽然秦家也同这些修真世家来往,秦昭心中,却并不怎么把自己算作和他们是同一类人。
贺寻璋虽然语气和软,但秦昭性格高傲,最是吃软不吃硬,她也不屑反驳“人又不是我杀的”之类,只冷哼一声,道:“有那鬼祟之辈跟踪尾随,杀便杀了,你待如何?”
杨玉楼是白云宗的小公主,身家背景比秦昭还硬,哪里肯让秦昭出头担了这事,何况她内心也觉得虞璿性子柔,虽然手头硬扎,但很可能抹不开面子,被人挤兑住,反而不美,因此也忙开口分说道:“你这人好没道理!听说最近常有邪修掳掠女子,我们三个女孩儿家,受了惊吓,当然要保护自己。那个什么谁,要是正经人,为何不光明正大来和我们姐妹说话,却要躲在后面?就算还没做出坏事,也一定是不怀好意。”
杨玉楼可比秦昭口齿伶俐得多了,三言两语便推了个干净,贺寻璋只得苦笑,叹了一声,收起了萧东楼的尸身,低声道:“这件事我也不能做主,只能回去依实禀报长辈。”他又看了虞璿一眼,最终还是没说出要她交还法器的话来。
贺寻璋一走,秦昭便啐了一口,道:“这几家的人,越发鬼鬼祟祟了,越看越嫌,又喜欢鼓动一些散修小家族闹腾,令人烦不胜烦。”
杨玉楼嫣然笑道:“说不好这邪修闹事,便是这些修真世家在背后搞的鬼,否则这么多年,怎么就偏偏是现在出了事?一定是嫌弃今年的规矩不好,虽然不能真个损伤到谁,但是打击一下咱们的威风还是可以的。”
虞璿摇了摇头,道:“未必如此。”她心里还是怀疑余清圣多一些,虽然这货看起来也不像会做出这么低格的事儿,但虞璿放着这小魔头不曾上报,可不是瞧中人家美色网开一面,而是想要留条耳目眼线,否则去了一个,再来一个,就更难得到消息了。
秦昭对此没什么看法,无可无不可。三人加快遁光,很快便到了君墨冷所说的山谷,只是此时这山谷里可十分热闹,上空有数十道遁光法器停驻,谷底里尸横遍野,显然已经被人“清剿”过了。
杨玉楼一看这情景,便忍不住有些不快,低声抱怨道:“昆仑派还真把自己当正道魁首了,怎么哪里都有他们?”
……
“你是说,楼儿是被洞真派的虞璿、白云宗的杨玉楼,还有秦家的秦昭合力杀死?还夺走了百鳞梭?”
萧东楼的尸身被平平地放置在一块青石台上,一高一矮两个老者站在旁边,高个老者面色红润,一把白胡须;矮个老者短髯如针,豹头环眼,虽然年老,却不减凶悍之气,一群萧家子弟站在后面,大气不敢出。
问话的是高个老者,虽然他语气平和,但元婴修士的威压,仍然让贺寻璋几乎透不过气来,低声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