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皑皑白雪上的花……他见过世上最美的花,一直开在他的心里。
“小少爷,这是我在无争界酿的酒,在临照城的树下也很是埋了些年月,前不久我才把它起出来,一半用来给你做醉蟹,另一半给你喝了,如何?”
苏远秋看看那个粗陶坛子,兴致勃勃地说:“我现在不会喝醉,这半坛子酒可未必够我喝的。”
黑衣女子一抬手,两只酒杯就出现在她的掌中。
“照小少爷这么说,你的酒喝了也浪费,我给你留两杯也就够了。”
苏远秋委屈,一双眼睛看着宋丸子。
这是他常用的伎俩了,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在争胜斗嘴上他便没赢过,可他知道宋丸子的软肋是什么,这样吃软不吃硬的人,只要人略有一点示弱,她就会先退了。
一别经年,宋丸子的脸皮变得更厚,心肠变得更硬,可她没变的一切,都被她毫无掩饰地展示给了苏远秋。
就如现在,她手上一送,半坛子就已经落在了苏远秋的面前。
“你喝你喝,我不给你兑醋了。”
苏远秋的眼眸却还是不肯移开。
他想多看几眼,以假装,能抚慰之后千年万载之相思。
只有相思共冥河悠悠,其上没有他苏远秋。
“小少爷,你告诉我,你,想投胎么?”
阵法隔绝了他人的探听,宋丸子问出了这句话。
这一刻,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是苏远秋说他不愿意,自己会不会舍了玄泱旧事,忘记灵族的万年苦痛,抛下自己的身世之谜,带着这一缕魂魄径直远走,不问前途,不问后事。
苏远秋又笑了。
他的心里,属于苏清明的声音如贯耳之雷,万年前的誓言扯得他的魂魄阵阵发疼。
疼到说不出自己决绝的真心。
他也不敢说,这般潇洒的宋丸子,在凡人界就曾为他几次身临绝境,那样的苦,他舍不得她再受。
“我……待你看完了生死簿,我再告诉你。”
宋丸子的手中的灵力无声散开,她看着苏远秋的演技,慢慢点头:
“好。”
沧澜界黄泉路上,玉归舟与一人,不,是一鬼战得难解难分。
那鬼身高丈余,身姿矫健,银白长枪使得出神入化,除了体修之法精悍过人之外,更会用一种黑色业火,竟然能消去玉归舟的阵法。
乱战中,白衣修士无奈道:“这位鬼修道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冥君与我交易,打退你,我便可去看生死簿。”
说话间,女子的枪头洞穿了玉归舟的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