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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要饭成功啦（第1页）

任由枫原预备好了的下跪伏地的位置姿势没派上用场，因为他一站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额头摔向地板砰的一声，眼角余光中瞧见小丫头被吓到的表情，心中对她连连念着抱歉。

等任由枫晃晃脑袋缓过劲，抬起头来，就见面前面前三四人排着，一溜眼睛似是好奇似是关切地看着他。

“怎么了？这么大动静？”

楼上传来一声温和的男音，紧跟着走下来一个穿深青色修身劲装的年轻男人，在楼梯一半的位置站定，面向任由枫，打量着他，相貌艳丽，气质淡漠。

任由枫看他衣饰乍看低调不起眼，衣摆袖口领口处却都绣着精细繁复的同色花纹，光照的一面流光溢彩。

确定了，不是老板就是管事的，果断开口：

“九团斋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掌柜经营有方年少有为，定得朱雀神明眷顾，生意必定越做越好越来越红火，小人旅经宝地又与同伴走散，想采药换钱却摔伤了腿，现今住所没有着落，已经几天没吃饭了，求掌柜赏些残羹凉水救我一命，将来有机会定会报答。结了善缘，定有福报的。”

任由枫趁着攒一天的勇气还没完全卸下来，赶忙将打了千百遍稿的讨饭词一股气说出来，忽然想到毛先生是要啰嗦一些找让人嫌烦想尽快打发，便越说越情真意切，还加了不少临场发挥：

“想我也曾高堂富贵，金樽清酒，玉盘珍馐，想我也曾鲜衣怒马，执剑天涯，周游天下，奈何命运弄人，害我亲人，折我羽翼，摧文身心，如今落得这般境地实属不得以而为之，如果可以谁不想靠自己本事吃饭，何至于出卖尊严丑态一通。想我那爹娘一身傲骨，到我这却没传承下来，简直愧对父母愧对祖宗，我活着左右无用呜呜咳咳，我该怎么活啊咳咳……”

任由枫说完立刻就心虚了。

不会没用吧？想毛先生之前说这些的时候是像唱的似的，抑扬顿挫绘声绘色，时而中气十足时而游丝般虚弱，那是够功夫。

自己果然比不得，一屋几人既无面露动容同情，看似也无嫌烦的，听说书人讲话本似的眼里带着惊奇地看着他。

果真是语调太平铺直叙，遣词造句太老掉牙了，不让人信服？任由枫想不信邪地再补两句，然而已经词穷了，后悔之前没多学一些。

任由枫跪坐在地低下头，心中千回百转充斥了灰败无力，快要绝望了。

却听青衣老板轻轻笑了一声，下了楼梯走向任由枫，似乎是想近前说话。

就见他走到中途却忽的脸色一变顿住，鼻子一皱翻了个夸张的白眼，捂着鼻子转身快步奔回楼梯原来的位置，侧身捂嘴作呕吐状。

任由枫以为自己脸皮早已被自己扔没了，这时还是难免局促，只能自叹道行不够。

青衣老板很快整理好仪容，转身又是一开始的清贵翩翩公子。

翩翩公子抬手，并起细白的两指一挥，变戏法似的凭空让远处一个桌上的一碟点心飘到任由枫眼前。

任由枫不知道该先高兴还是该先感谢还是惊讶第一次见真的仙法现场，一时愣住，发愣的当口又飘来半壶水和一个小杯子。

边上小丫头已经找了凳子坐着，柔声告诉他可以随便吃，任由枫便再顾不得其它了，只顾埋头吃。

任由枫简直要哭了，吃了一个冬天没有调味的杂粮糊糊或混掺着各样点心窖菜的杂糊糊，后面挣点小钱也只敢买实惠顶饱的杂粮饼，太久没吃有点人样的东西了，一方面控制不住急切想填饱肚子，另一方面舍不得点心从嘴里太快溜进喉咙，只能在狼吞虎咽和细细品尝的纠结间进时，幸福得顾不上所有人的眼光。

一碟见底，小丫头又再上一碟，老板静静远远俯视着任由枫，五六碟过后，见他有歇下来的趋势，才开口：

“彧国人？”

不似疑问，倒像是肯定。

任由枫喉头一梗，以为自己要凉了。

叵耶国很显然几乎与世隔绝，似乎从没在外界出现过痕迹，必然也不可能与外界有多少交流，这样的国家很即使崇尚慷慨温和，却不一定欢迎外人。

之前就是有所担忧所以一直没提过自己的来历，好在几乎没人仔细过问过，只用其他城游玩到此来搪塞过去……现在，怎么他第一次见就猜出来了，有这么明显吗？还是这世上真的有神通广大的仙门道人就是他…？

怎么办怎么办，还要吃嘛？说不定是最后的晚餐了。死人才最擅长保守秘密…爹娘兄长姐姐枫儿不肖啊啊啊——

片刻功夫任由枫已经想到了死后进阎王门槛会不会烫脚了。

青衣男人见人动作顿住却不说话，以为是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你是彧国来的吗？”

任由枫强自镇定，不答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知恩人何来此问？”

二哥哥和人绊嘴打太极的时候最爱用这种句式，应该是能唬人的……吧？

老板果然没继续问这个了，改问另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