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还是没动,也没再说话,这一刻他俩像是凝固在某个被定格了的空间里的塑像。
顾飞没有反应,而因为头很晕,蒋丞也看不清他的眼神,于是只希望这一瞬间来道雷把他俩都劈失忆。
蒋丞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十点半,还有老徐的三个未接。
这是他开学以来第一次迟到,再晚一点儿就能凑成旷课半天了。
他撑着床坐了起来,垂着脑袋半闭着眼睛。
他不想去学校。
非常不想。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
他最后的记忆是唇碰到顾飞脸。
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就算能记得,也不记得了。
强行喝断篇儿,强行失忆。
如果不是功力不够,他应该把这一幕也忘掉。
这一夜他都没睡踏实,做了很多已经全忘掉了的梦,现在想起来就是一团黑白灰混杂着的烟雾。
让他觉得很疲惫。
而清醒之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丢人。
以及不安。
跟顾飞认识就半个寒假加半个学期,喝个酒就发疯往人脸上亲……对,撒酒疯了。
就是撒酒疯了,这个解释很好。
他酒量不足以支撑他在那么短时间里喝掉一大杯牛二,所以他就喝高了。
喝高了就撒野。
很完美的解释。
蒋丞下了床,穿上了衣服,这个合理的解释让他突然就安心下来了,洗漱完了之后给老徐回了个电话,就拎着书包往学校赶了过去。
进学校的时候正好是课间,蒋丞拎着书包从后门进了教室。
本来一路上都气定神闲,但一踏进教室的时候看到顾飞居然没旷课,正低头玩着弱智爱消除,他突然就又有些不踏实。
他向学霸之神发誓,在亲顾飞那一嘴之前,他对顾飞没有任何想法,除了正常地觉得他长得不错手挺好看之类的大众款欣赏之外,没有别的想法。
但他不知道顾飞会不会介意。
虽然蒋丞不太愿意承认,顾飞是他在这个城市待了这么些日子,唯一一个他愿意相处的人,可以当成“朋友”的人。
他隐隐地感觉有些害怕,如果跟顾飞的关系断了,他还能跟谁聊天儿。
周敬?
王九日?
这种突如其来的茫然让他莫名其妙地有些心慌。
如果跟顾飞一直没有交集,他始终游离在人群之外,这种感觉反倒不会如此明显。
“我进去。”蒋丞在顾飞椅子腿儿上踢了踢。
“哟,”顾飞抬头看到是他有些意外,“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睡过头了。”蒋丞从椅子后面挤过去坐下了,顾飞看上去一切正常,这让他放心了不少。
顾飞从抽屉里拿出了他的哨笛:“昨天你没拿这个。”
“哦。”蒋丞接过哨笛,“昨天”这两个字让他差点儿手一哆嗦。
“钢厂那儿的钥匙你还要吗?”顾飞一边在手机上划拉着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