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峰打完游戏困的快吐了,说正准备去洗澡,问最晚什么时候退房。
“下午两点,你走的时候跟前台说一声就行。回家好好复习,备战高考。”聂踱不打算把他在医院的事情告诉家里。
“哦。”张小峰又在打哈欠,“啊……哥,我今儿不去外公家了啊,那房子里一股味儿,每次去我都犯恶心。”
有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的老人,屋子里气味肯定不好。
聂踱不为难张小峰,“行,我等会儿去爷爷家会跟你妈说你下午回你爸那儿,你到家别忘了给你妈打个电话说一声。”
肖依然趴着听完这通电话,扒开聂踱摸他脑袋的手,坐起来问:“还疼吗?”
聂踱摇摇头。
“你是胆囊炎,胆囊结石都填满了。医生说让做手术,让我等你醒了问问你,你要是愿意做手术,这两天就能给你安排。”肖依然见输液速度有点快,去调整了一下,让滴药速度慢下来,“现在给你输的是消炎药和止疼药。”
“谢谢。”聂踱由衷的,无比认真的看着肖依然,“谢谢你,肖依然。”
聂踱声音是很稳重磁性,悦耳舒适的。
肖依然的名字被这么念出来,只觉得聂踱这么弱气,带着点可怜。
他摇摇头,“你这个胆绞痛我也有责任,吃了油腻的肯定犯病,我建议你尽快做手术切除胆囊,你那个胆留着没什么用了,功能都退化了,只会让你动不动就疼的要死要活。”
“不做了,有时间再说。”聂踱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病情,只要注意饮食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疼。
他在老家做手术身边连个贴心照顾的人都没有,他害怕一个人住在医院里。
爷爷早晨七点要吃早饭,聂踱看自己穿的还行,开始到处抓眼镜。
肖依然从自己运动服口袋掏出眼镜递过去,“早饭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聂踱摇了下头,利索的把输液针拔掉,起身就要走。
“你干嘛啊?!”肖依然拽住他胳膊,“还没输完液呢!”
聂踱着急回爷爷家,除此之外,他也想赶紧跟肖依然分开。
人生中第一次疼进了医院,肖依然负责的态度,关心的话语,对聂踱来说都有些难以消受。
他不太在乎自己不堪的一面是不是被一个小十岁的男孩儿看见。
他只是品味出自己现在似乎很想依靠这个男孩儿,微妙的脆弱心态在向他发出警告。
聂踱本来就对肖依然这种外型的男生没什么抵抗力。
先前看着肖依然时他会想入非非,可也只是想想。
如果对肖依然有了那些非分之想以外的期待……
聂踱好歹也是征战过情场的一员老将,他知道自己弱点在哪。
这样的肖依然,这样情怯的自己,让他感到些微恐慌。
快步走出医院,肖依然亦步亦趋跟着他,“你干嘛去啊?你不回老家探亲嘛能有什么急事儿?”
我当然有急事儿,我爷爷还等和我回去做早饭。
“聂踱!”肖依然手按到聂踱肩膀上。
他难堪的转个身将这只手撇开,别碰我,别再这种时候碰我。
“你要走可以,把我给你花的钱结算一下啊!”肖依然把一个透明袋子递过来。
聂踱和肖依然面对面站在医院门口,他用手机上的计算器算了下账,在他一晚看病开销之外,想多给肖依然转一千。
一千好像有点少,不足以抹掉今晚他得到的关照。
改成五千,转过去。
肖依然掏出手机一看,脸顿时黑了,“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