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风走到座位前,先用了一道小小的除尘术,仔细清理了下座位,才安心坐下,开始取出书卷用具,摆在桌上。
不过让周围的先生们侧目的是,这位苏小先生安静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根木尺,在桌面上一些地方认真测量了下。
然后把试卷与纸墨笔砚,按照某种旁人看不明白的间距规律,摆放在了特定地方。
瞧他仔细勘对测算的那副模样,应该是毫厘不差了。
众人:………
旁边的光头先生段酒令就没有这种讲究,直接往椅子上一仰,把考生们的画卷随手丢在桌面上,随手抽出一份就开始审阅,东西都没带齐,转头道:
“喂苏兄,借根朱笔批红,昨晚画画入神,早上出门忘带了。”
“你怎么不把自己也忘带?”
苏长风头也不抬,嘲讽了句,东西摆放完毕,他十分舒适的呼了口气,完美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段酒令见状,笑骂:“苏兄真是脱了裤子放屁。”
苏长风皱眉:“桌子乱糟糟的,你不难受吗?真是一群俗人。”
段酒令抬手摸了摸光头,“把宝贵时间放在这上面,你不难受吗?真是一群庸人。”
“哼。”
另一边,孟正君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唤来了几个跑腿的书童,吩咐了几声,书童们应声,分别前往六座学堂知会。
孟正君回头看了眼静尘堂内,该来的好像都来了,点点头,去关上大门。
这时,一道女子的身影却出现在了门口。
静尘堂内,不管是你一言我一语道苏长风与段酒令,还是认真批改试卷的谌先生和曾先生,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门口。
因为是‘稀客’啊。
“你怎么来了?”
孟正君疑惑问朱幽容。
后者优雅停步,背着两手,仰头瞧了瞧门口的牌匾,好奇问:“这里是静尘堂吧?”
孟正君点头。
“哦,那就没走错,孟先生让让。”
朱幽容背着手,微笑着从孟正君身边经过,自顾自走入大堂。
“曾老先生好,谌先生好,唔段道友、苏先生你们好……”
众先生纷纷笑着回应。
朱幽容也不怕生,举止优雅从容,拱拱手,“前段日子忙,过来的少,孟先生与大伙勿怪。”
“今早出门,我家书童静姿硬是上前塞了些吉祥斋的糕点给我,叫我别空手来,带点给诸位先生们尝尝,唉,瞧我还没个丫头懂事理……”
谌先生笑着安慰道:“朱先生客气了,有事忙来不了很正常,咱们也不是一直在这儿,只是今日恰好改卷而已,朱先生还是很敬业的。”
也有闲坐的先生点头,“是啊,静姿这丫头平日在书院里瞧着风风火火的,没想到这么知书达理,谦逊懂事。”
苏长风忽然接话,笑着说:“静姿是个好孩子啊,很懂事理,不过能教出她的朱先生,当然是更懂事理的,朱先生谦虚了。”
朱幽容微笑回应了几句,暖暖场,然后把糕点分发了下去,给诸位同事尝尝,顺便聊天几句,气氛熟络了起来。
孟正君默默看着,没说什么。
另一侧,苏长风皱眉朝段酒令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人家朱先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