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视频叫,陈清霁光芒万丈,”梁逢雨仰头看他,轻声说,“你在我心里最棒了,陈小鸡。”
……
“各就各位——”
陈清霁收回思绪,眼神无比清明地盯着终点。
“预备——”裁判员高举发令枪。
“跑!”
发令枪盖掉了口令,世界是嘈杂却又无声的,京北的风格外干,呼啸从耳畔刮过,带着一股极强的力道。
以致人冲过终点后,一切记忆都模糊不清,只剩下那股凌厉的感觉。
一滴汗落在塑胶跑道。
陈清霁深吸一口气,走到蒋主任那,一时,感到有些许无地自容。
他跑输了。
“这两年真没系统练过?”没想到,蒋主任打量他半晌,第一句话是这个。
第二句话,眉开眼笑,大力拍着他的肩,扭头和另一名教练说,“看看!看看!老曾!我给你挖了个多好的苗子!”
曾教练打量着他,习惯性紧皱的眉头也有一丝舒展。
蒋主任个子不高,这样抬手拍他,也只够到肩胛骨那块,邦一下,邦一下,看在他是主任的份上,陈清霁忍了。
听了一会儿,也终于明白过来。
他跑了10秒75。
邵一成10秒71,这个水平已经超过很大一部分百米一级运动员了,他是以体测第一名的身份,被京大高水平运动队录取的,并不是蒋主任口中的“吊车尾”。
“卧槽,兄弟你什么来路?哪个省的?”邵一成惊愕的下巴都掉了,说真的,他爆发力足,但意志力不够,有个坏习惯,总是在后半程放速度,今天愣是一点没敢放,总感觉这人咬得死紧,立马就要追上来了。
“陈清霁,北江省的。”
“那我们一个地儿啊?”邵一成懵了,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省运会没碰上过,但也没纠结,惊讶一下就过了,倒是升上来一股空前绝后的危机感。
不光成绩上,还有队草地位上——
就他妈奇怪,以前怎么没感觉田径场上有这么多女的?这举着手机的一个一个,到底是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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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逢雨又往手心抹了一遍香皂,认真搓出泡沫,尤其是指甲缝里,递到水龙头底下冲,边听耳机里陈清霁的声音。
“和男朋友煲电话粥呢?”室友路过,笑嘻嘻地轻声说。
她弯了下唇,点点头,带点儿不易察觉的期待,续上电话里的后半句,“赢了吗?”
“输了。”陈清霁说。
“但是进了运动队。”他又补充。
“……”梁逢雨心刚提起来,又一下摔回原地,七荤八素的,忍不住磨了磨牙,“陈小鸡,先抑后扬很开心是吗?”
陈清霁失笑,听那头一直有水声,问了句,“在干嘛,洗衣服?”
“洗手,”梁逢雨叹了口气,“我们刚上完泥塑课,你知道从哪里挖的泥吗?就学校工地旁边,一个下过雨、被太阳晒过,但又没完全晒干的坑里。”
简直不想回忆。
她和另一个室友,两人推了个小推车去装,都不敢想象那些灰扑扑、又插着钢筋的泥里边到底混了些什么东西,硬着头皮挖了一车,吭哧吭哧往回推时,恰好迎面走来个推了一车砖的工地大叔,好巧不巧,连推车都是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