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慌忙就抓住了栏杆,兰嫣被震了一下,睁开眸子,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脸上带着怒意道:“京城就这些不好,仗势欺人的狗腿子太多了,到哪儿都能遇上,上个香而已,让了官家的车队,这会儿又要让超车的了。”
锦心一边上前替兰嫣理了理松散的鬓发,一边道:“以前在老家,姑娘不也经常让陈叔超车的吗?此一时彼一时,既然到了京城,多知道一些京城的规矩也是好的。”
兰嫣只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将身子稍稍的挪到了窗口,只撩开帘子,探出头去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轻裘缓带、神态潇洒的男子策马扬鞭,从马车旁边呼啸而过,他的身上似乎还隐隐带着檀香的气息。那人似乎也惊叹于马车中佳人突如其来的惊鸿一瞥,只回头过去,远远的看着。
佳人凭栏、眉目如画,雪花点缀了她乌黑的鬓发,这一幕美的让人窒息。洪欣宇刹那间就忘了挥动手下的鞭子,只挽着缰绳恨不得将时间定格。
忽然前头有人从马车的车窗里探出一个头来,对着他大喊:“哥,你还说你最近骑术精进,看来都是骗人的,连个马车都跑不过。”
洪欣宇这才缓过神来,朝着马背又扬了一鞭子,赶上前面的马车。兰嫣松开帘子,脸颊微微泛红,锦心见了,忙不迭送了手炉上去,小声道:“姑娘,外头风大,仔细呛了风,晚上又要咳起来。”
兰嫣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的,只抱着手炉靠在马车一角,眼神却止不住的往那帘子外头瞟了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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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山门,拜过了各个大殿里头的菩萨,孔氏和洪氏两人只入了禅院闲聊起来。
孔文和萧谨言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三个姑娘,萧瑾璃只四周瞧了瞧,挑眉道:“我就说这庙里没什么好玩的,这么冷的天,一大早的,还不如在我的玲珑院里暖被窝呢!”
赵暖玉只笑着道:“听说这紫卢寺后山一眼状元泉,不然我们去打泉水去,我哥还说,等开春从军营里头回来,他还想去考个武状元呢!”
萧瑾璃听赵暖玉这么说,一双眼睛亮了起来道:“旷表哥年后要回来吗?是不是要在家住上一阵子,我听说最近北边也没有打仗,天寒地冻的在营地里守着,还不如在家的好。”
“这我也不清楚,守边的将士不能擅自回京,这回也老祖宗去求了太后娘娘,说我哥年纪大了,要回来……”赵暖玉的话还没说完,萧瑾璃的脸顿时就通红了起来,赵暖玉便改了话茬继续道:“反正他过完年会回来是真的。”
孔姝又往前走了几步,倒似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开口道:“听说欣悦郡主也要来,怎么这会儿还没到呢?”
萧瑾璃对欣悦郡主没什么好感,长着一张讨喜的脸,偏偏是个刁蛮的性子,对于同样被捧在掌心里头长大的萧瑾璃来说,欣悦郡主也没什么好的,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当今太后的亲外孙女,便把眼睛长在了头顶上。
“欣悦姐姐那么爱睡懒觉,只怕这会儿还在被窝里孵小鸡呢!”
萧瑾璃的话音刚落,便听见有人大步从门外走进来,只开口道:“是谁又在人背后说坏话,这次可被我抓个正着了!”
“什么背后说人坏话,我不过就是实话实说而已,难道你不是我们中间来得最晚的人吗?”萧瑾璃撇撇嘴,瞧见欣悦郡主身后的洪欣宇,只笑着迎上去道:“宇表哥,你也来啦。”
说起来萧家和洪家并没有亲戚关系,不过孔家和洪家既然是姻亲,所以萧瑾璃也跟着孔姝一样,称洪欣宇一声表哥。孔姝见了洪欣宇,只微微欠了欠身子,那边洪欣宇抱拳还了半礼。
欣悦郡主瞧了一眼这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只撇撇嘴道:“这大冷天的,也没什么好玩的,不然还是进屋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萧瑾璃素来不爱与欣悦郡主为伍,只拉着赵暖玉的手道:“玉姐姐,我们去后山找泉水去,一会儿带些回去,就埋在梅花树下,等下次你们来我家,我用它泡君山银针给你喝。”
孔姝见萧瑾璃拉着赵暖玉的手走了,只能看着她们笑笑,上前去和欣悦郡主攀谈了起来。
说起来她们虽然是表姊妹,但是年纪相仿,孔姝不过比欣悦郡主大了一个月而已。欣悦郡主见孔姝迎上来,也还是那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只转身道:“表姐,我们进去喝茶,这大冷天的,哪里还有泉水,只怕早就被冻成了冰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