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姨快去开门。”
“这……”何姨犹豫不决。笙箫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何姨,你在隐瞒什么?”
“我,我没有啊。”
“既然没有,去把门打开。”
见何姨杵着不动,陌笙箫起身向外走,“你不去,我去。”
“笙箫,”何姨抢先一步,“还是我去吧。”
舒恬几乎是冲进客厅的,鞋也没换,“笙箫,你果然在这。”
陌笙箫端坐在沙发内,“舒恬,你怎么会找到这地?”
“我去过皇裔印象,后来让桑炎替我找你,是跟着何姨才想到你在这,”舒恬神色焦急,她双手握住陌笙箫的肩膀,“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笙箫笑容苦涩,“其实也没什么,回到原点而已。”
“是聿尊找到你的吗?”
“嗯。”
“那……”舒恬有所犹豫,“你们离开的时候,陶宸在哪?”
“聿尊答应我,他说……”陌笙箫双目圆睁,她反手握住舒恬的手臂,语气急迫,“舒恬,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陶宸他没来找过你是不是?”
她其实想问,陶宸出事了,是不是?她却不敢这么问出口。“笙箫……”“你说啊!”
“我去海边没有找到你们,只看到被烧毁的房子,陶宸也没有回家,但……上星期我接到叔叔阿姨的电话,警察局让他们去辨认遗物,说是陶宸他……可能死了。”
“什么?”
这一消息,无异是惊天霹雳,陌笙箫右手紧按胸前,“不可能的,不可能……”“笙箫,我不想瞒着你,警方怀疑是仇杀,另外还有两名男子的尸体被发现,据现场勘察,他们当时应该是和陶宸在一起。”
那也就是说,是聿尊派出的那两人?陌笙箫双手握成拳,整个身子都在抖。何姨将门关上,走回客厅。陌笙箫将眼睛抬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何姨。“笙箫,你也别急,在没找到尸体之前,我们还有希望的。”
舒恬见她这副样子,忙开口安慰,她不会将笙箫闷在鼓里,那样的她,被封闭在一个金丝笼内,还有什么意思?“何姨,你肯定很好奇,我回来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吗?”
陌笙箫此时的注意力都落到何姨身上,“我和聿尊在你回家的那晚,原本是离了婚的,我只是没想到他没办手续,我离开这个地方后,陶宸是我唯一的倚靠,可是,现在他死了,他死了……”笙箫双手捂住脸,舒恬抱住她的肩膀轻拍,“只是可能,笙箫……”何姨也听出个大概,怪不得陌笙箫回来后态度骤变,原来……“我当初就应该看着陶宸安然无恙后才离开,我怎么傻到还会去相信聿尊?舒恬,他居然又骗我,他说过,我再提及陶宸的名字,他就让他生不如死。”
陌笙箫全然失控,在这段感情当中,从始至终,最无辜的就是陶宸,刚开始搭进去了弹琴的手,现在,又尸骨无存,漂游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不得瞑目。她本来就对他有所愧疚……“舒恬,叔叔阿姨他们……还好吗?”
舒恬别过脸,眼睛里面闪出莹亮的泪水,她嗓子哽咽,“很不好,阿姨卧病到现在,叔叔成天往警察局跑,谁都不相信陶宸真的死了。”
“都是我……”“笙箫,你也是受害者,不能怪你。”
陌笙箫伏在舒恬肩上恸哭,原本死寂一样的生活再度被打破,“他,有留下什么东西?”
“只有一件外套和一枚戒指。”
笙箫闻言,哭声越发凄厉,“那个,是结婚戒指吗?”
舒恬难过地点头。“能留给我吗?”
“笙箫,”舒恬压下眼中的难色,“阿姨成天捧着陶宸的遗物,你们私奔的事,一时半会他们还是接受不了,”舒恬说到这,捂住嘴巴哭出声,“我瞎掺和什么啊,要不是我让你们离开临水镇,陶宸也不会这样。”
“舒恬,这不关你的事,”陌笙箫忍住喉咙口的辛酸,“我们本来留在那可以过得很好……”舒恬直到傍晚才离开,她一再让陌笙箫想开些,毕竟没有找到尸体,总还有一丝希望存在。笙箫蜷缩在沙发内,细致的下巴搁在膝盖上,她双手抱住小腿,将身子缩成一团保护起来。何姨叹口气,给她倒杯水。陌笙箫抬起红肿的双眼,她哭得难以自抑,“是……是他让你这么做的,是吗?他想瞒我瞒到什么时候,这是一条人命,不是……不是他随意就能掌控的游戏。”
何姨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抽了纸巾递给笙箫。陌笙箫心如明镜,这辈子,陶爸爸和陶妈妈都不会再原谅她,她真心把他们当做亲人一样看待,可上天并不给她这个机会,似乎就想剥夺她的所有,让她孑然而立地独活。笙箫整个下午伏在沙发上,何姨劝了几次才扶她上楼。一回到楼下,何姨就立马给聿尊拨通电话。男人驱车紧赶着回到御景园,他打开门走进客厅,“人呢?”
“在楼上。”
何姨战战兢兢,幸亏聿尊大步就跑上了楼,并未追问舒恬怎么会进来的事。他杵在门口,萧条的身影顺着弯折的楼梯一路来到转角平台,聿尊手刚落到门把上,门就开了。卧室内灯火通明,大大小小的灯全部点起。门顺着他手掌的推动而慢慢敞开,他并未立即走进去,里面,不再是一个温馨舒暖的房间,而是堪比龙潭虎穴的漩涡。聿尊站定在入口处,他可以选择继续,也可以选择拔腿就走。陌笙箫只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女人,他给她极好的地位,她却倔强到非要和他水火不容。聿尊迈开脚步,并将房门掩上。尽管他心里都清楚,比她好看比她温柔的女人不是没有,比她有才情的也大有人在,聿尊不由自主来到床前,就是这份不由自主,令他对陌笙箫强取豪夺,硬生生将她束缚在身边。聿尊以为笙箫睡了。她裹着一床被子,一动不动缩在自己的半边床上,男人穿过床尾来到她身前,阴暗的身影蒙住陌笙箫脸庞的白光,她眸子颤动,睁开的双眼紧盯着聿尊走过来的双腿。陌笙箫双手拉紧被子,像只蓄势待发的小兽。聿尊拨开被角,坐于床沿。笙箫扬起小脸,一双眼珠子黑亮的令人不敢逼视,聿尊眼睑微垂,盯向她的视线沉着冷静。“你知道了。”
他说的这般轻巧,陌笙箫撑起上半身,被子滑落至腰际,两条手臂支于身侧,被拉得笔直,“你不是说过,要确保他安然无恙,还会给他一笔钱让他离开吗?我问你,陶宸现在在哪?”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聿尊薄唇轻启,说出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