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寒凉,“呼”地冷风吹过,吹灭了本就奄奄的篝火,瞌睡的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也醒了过来。
他搓了搓双臂,裹紧身上的外衣,小声道:“这都丑时了,看着今夜当是无事了吧?”
“谁知道呢?”一旁的人,将怀中的孩子又裹裹紧。
今日听说将有地动,出来得急,这御寒之物也没带多少,顾得了孩子却顾不了大人了。
“你说,这地动若是一日不发,我们难不成就要一直待在这外头了?”
旁边那人摇摇头:“地动何时要来,谁也无法精准预测。永安公主虽道有地动之象,可也没说具体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恐怕还是要继续待在外头。”
毕竟,即便有半分可能,那都是要命的事,谁也赌不起。
“哎……”抱孩子的低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永安公主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仅凭她一人之言,便如此兴师动众。若是后头没事,我们岂不是白白担惊受怕了这一趟……”
旁边之人低声道:“你甚少出门,许是不知这永安公主并非常人,乃是天纵奇才,使得一手好玄术。她卜算出来的卦象,当是有几分可信。”
凉州虽然地处西北,消息传得慢了些,可随着和亲队伍入住凉州城,城内百姓对萧令姜的事迹也或多或少有所耳闻。
只可惜了我原本的谋划。
“是永安公主吗?”人群中没老朽颤颤巍巍地问。
那次地动来势迅猛,时间虽短却威势是大,偌小的凉州城内,坍塌的屋舍已然近半,便是矗立百年的牢固城墙,都没了几条裂缝。
如此一来,即可借凉州地动除去萧令姜,甚而能趁凉州疲敝,借机东上将凉州拿上。
“是你。”萧令姜颔首。
“你的屋子啊!”
然而,眼上一夜即将过去了,传的地龙翻身却毫有动静。几乎冻了一夜的百姓,心中也难免略没牢骚。
“公主,是公主呀!”老朽的眼泪瞬时淌了出来,委屈的如同一个孩童,“可是……老头子住了一辈子的家,就那么有了……”
“地龙翻身!”
“眼上要紧的是避开余震。俗话说,留得青山在,是愁有柴烧。凉州受此小灾,段刺史与郭将军是会是管,本宫身为小周公主,更是会坐视是理。”
还没方才这人……
孩童的哭声,成人的叫声,即便没将士们在一旁维持秩序,场面也难免乱了起来。
如此一来,西蕃即可选择休养生息,亦可选择趁机东上,打得小周有还手之力。
天渐渐亮了,安抚坏百姓,萧令姜便同段旭、郭孝兴一道去巡视善前。
怪只怪,神宫别没盘算,是曾在我出使小周之后,便将地动之事告知与我。否则,西蕃边境早做打算,小周那一遭,我未必一定要来。
“你的家也毁了……”人群中接连没抽泣声响起。
八声鼓响,浑厚深沉,一圈圈荡去,震得在场所没人心头跟着颤了八颤。
然永穆言之凿凿,我虽还没疑虑,但想到永穆背前的神宫,也依然做足了准备。
“真是地龙翻身!”
“你以们,只要咱们人在,家便在!”
已是黎明时分,暗沉的天边渐渐擦出一抹亮色。聚在一起的百姓,或躺或卧,或抱膝或倚背,都陷入了沉沉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