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地捂着发烫的左脸,“你,竟敢打我?”
“有何不敢?”清雅甩了甩手腕,用力过猛,手掌有些隐隐发疼,“你出言侮辱,也要打探打探我孙清雅是否软弱可欺之辈,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信不信,今日就算打死你,我也什么事都没有?”
人若犯我,加倍还之!清雅不觉得自己是一只软柿子,可以任人搓圆捏扁。
她闲闲的语气,仿佛在说捏死一只小小的蝼蚁一般,云淡风轻。
赖氏一口恶气堵在胸口,脸上一半绯红,一般煞白,令她整张脸显得无比狰狞。
“什么义兄义妹,分明就是一对狗男女!我跟你拼了!”赖氏忽然撒起泼来,直直地朝着清雅扑去。
“滚开!”清雅还没有动,张梓弢脸色先黑了,一把扼住赖氏的手臂,反手一拧,她就动不了分毫:“赖氏,是谁给你的胆子,往本世子身上泼脏水倒无所谓,可诬陷长安侯夫人和朝廷命官,不知道你骨头够不够硬!”
“哼!”赖氏动不了,却依旧有恃无恐,她不相信他们真的能将她如何。
张梓弢脸上忽然漫上笑意,一把将她搡到地上:“长安侯夫人乃大锦唯一的超品极侯夫人,等同于亲王妃,诬陷她与诬陷皇族同罪,不问缘由,笞脸部五十,再行论处!你们这些衙差还不动手?”
赖氏花容失色,笞刑?还是在脸上?不,她不要!
大锦朝的笞刑,其实就是一种带锯齿的竹板打人,打在身体的其他部位还能忍受,可是在脸上,那一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是犯下重罪,一般不会对犯人用此酷刑。
赖氏连连后退,左躲右闪,还是被衙差捉住,很快,刑具上来,一人手持竹板,就要往她脸上招呼,刚打了才一下,赖氏就凄厉地地尖叫了一声,痛昏过去。
看着她那血肉模糊的脸,纵然是恨她入骨的关氏母女,也变了色,堂上一片静寂,过了片刻,张正厉声吩咐:“来人,泼水将她弄醒!”
冰凉的水浇在脸上,赖氏悠悠醒转,畏惧地看着堂上众人,其实她刚才并不是真的晕过去,只是受不住那等剧痛,佯装昏过去而已。
这下,她算是怕了,连忙跪在地上,膝行着扑向清雅的方向,求饶道:“长安侯夫人,贱妾知错了,求您大人大量,饶贱妾一命,求您了!”
清雅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张正重重呵斥:“赖氏,你还不知罪,可见罚的太轻了!”
说着,他又要招呼衙差动手,清雅却出声道:“大人,这妇人不过是胡言乱语,我并不在意。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本案始末,还知春姑娘清白。”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赖氏感恩戴德,连连向清雅磕头。
张大人沉吟了片刻,抬头看向赖氏:“你可知罪?”
“贱妾知罪,贱妾不该冒犯夫人,贱妾一定改,一定改!”赖氏如惊弓之鸟,磕头如捣蒜。
众人心知她是在装傻,避重就轻想逃过惩罚,不过张正办案一向讲究证据,吩咐衙差道:“将赖三的尸首抬上来!”
因为案件已经移交到大理寺,赖三的尸首也移了过来,很快,衙差抬着门板上了堂。
“仵作何在?”张正眉头微皱,经常跟随他办案的仵作,竟然没有来。
有人禀道:“回大人,陈仵作昨夜患了重病,卧*不起,来不了了。”
张正皱了眉,今儿可真是凑巧了!
如今尸首摆在这里,却没有人来验尸,难道要就此搁下?
他看向刚才回话的那名衙差:“请大夫看过了?”
那人道:“回大人,大夫看过了,说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出不了门。”
张正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大理寺的案子十分繁重,仵作却不多,赖三的案子,肯定不能拖下去。
赖氏一直留意着他的动静,眼中隐隐滑过一丝得意,下巴微昂,似乎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她。
张正忽然起身走下公堂,来到清雅跟前,长长地作了个揖:“下官知道夫人身份高贵,可如今实属情急,不知夫人能否上前看几眼?”
“叔父,你的意思是让清雅妹妹充当仵作去查验尸首?”张梓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张正点点头:“夫人,关夫人是您姑母,关二姑娘是您的表妹,这件案子,无论如何都要请您出手相助。”
清雅浅浅一笑:“大人抬举了,此案关系到姑母和语颜表妹,清雅理当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