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南瑾夔来说,爸爸就是天,爸爸就是最厉害的。
只要爸爸说会了,那就一定会。
只是他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太多无能为力的事情。
比如生命,比如爱情。
南亦的身体太差了,可是,他有坚强的意志力,他强撑着,不知道是自我的暗示起作用了,还是什么。
医生说,恢复的状况很好。
这一天,南亦在病房穿好了西服,他执意要去看守所,要去质询顾若。
这一次,他要替白言尔辩护,亲手给顾若定罪。
医生不同意他出院,最终也只能妥协,前提是,必须要有医护人员的陪护。
他坐在了轮椅上,护士推着他。
走廊里,医生和护士都往白言尔的重症监护室跑去,带起了一阵阵阴凉的风。
这样的慌乱,南亦的心脏急促地跳动,锋利的刀片重重地割在他的心上。
他沉声道:“送我过去,立马,马上!”
最后一个音,尾调上扬,隐隐破音。
南亦还没有靠近,白言斯的手下就齐齐地拦住了他,面无表情,“先生说了,请南先生回去。”
南亦太阳穴上的青筋都起伏着。
那些人还是不肯让开。
“先生说,如果南先生现在还不回去,那就真的一辈子都见不到白小姐了。”
南亦隐忍的神经抽动着,他不进去,但也不离开。
直到他看到了白言斯的身影,看到了护士从重症监护室里跑了出来,对着白言斯说:“先生,病人醒了,但还是存在危险。”
南亦松了一口气,又有半口气悬在了胸口。
醒了就好。
南亦闭上了眼睛,离开了这里。
*
看守所里。
顾若和南亦的会面隔着厚厚的玻璃。
顾若过得很不好,她精神状态越发差了,时常时常疯癫,又时常时常清醒,现在是她清醒的时候。
她没有化妆,依旧皮肤白净,眼神清明。
她看了看南亦,那天,拿刀的手指用力地蜷缩紧。
顾若记得自己刺入他胸口的那一瞬,她是想要他死的,所有的负面情绪,在她心里格外容易扩散。
南亦对白言尔太好了,她要失去南亦了。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毁掉了吧。
顾若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的南怀,她那么爱他,可是她,却有很多很多的时刻,想要他死去。
他死了,就只会属于自己吧。
南亦直直地看着顾若,她眼睛里的所有情绪,他都明白了。
两人这么多年的相处,这么多年的情分,却在她伤害白言尔的那一瞬间,就全部都消失了。
南亦似乎没有什么好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