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摇了摇头,忍不住道:“我的那些。。。。。。朋友们呢?”
或许还算不得朋友,但问一句安危总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放心,他们很好。”帝辛点头道。
“前辈怎么称呼?”李白又道。
“你可以叫我帝辛,当然,如果你执意叫我纣王,也没有错。”见李白神情中升起一丝疑惑之色,他笑了笑,指着空荡荡的黑色穹顶上,那定格了的恐怖鬼脸。
“他是我,我也是他,当初我被姜子牙算计,宏远崩塌,王朝覆灭。。。。。。虽然身陨,但到底也曾达到了那一步,没有神魂俱灭。”
“如今留下的这一缕残魂,在漫长岁月的沉睡中分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我,另一部分则是他。。。。。。我心中的恨。”
见帝辛的笑容洒脱,神情坦然,李白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敬意。
“不用敬我。。。。。。我没那么大肚,只是心底的恨都成了他。”帝辛摇头道,“有耐心听我讲个故事吗?”
他推动酒爵,为李白斟酒,无论是风度还是言辞,都颇有种温文尔雅的贵族气质。。。。。。这样的人,与那所谓的“纣”,实在不太匹配。
李白郑重地点了点头。
帝辛盘坐的身躯渐渐舒缓,以一种沧桑的语调开始讲述:“曾经魔种们在孙悟空,牛魔王等几个大圣的带领下,掀起反抗人类统治的叛乱,兵戈大起,他们想要自由,这是任何生命的天性,毕竟魔种。。。。。。并非冰冷的机关。最终。。。。。。是女娲出手,以一发元气炮,将那几位大圣重创,粉碎了那场叛乱。”
“然而,在这之前的天下,已经被那场大战的惊天动地,打得稀碎,而且后来,虽然没有了大圣的统帅,但仿佛是与人类的仇恨已经烙印入血脉中,大大小小的叛乱接连而起。。。。。。机关术也正是在那样的条件下,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发展,取代魔种,成为人类最有力的臂助。”
“但这一切仍旧没有终结,战火时刻燃烧在我大商的土地上。”
“所以自我从父皇手中接过帝位后,我便想,如何才能使这场战争平息下来。。。。。。归根到底,人类与魔种并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甚至于人类还是魔种的创造者,而魔种。。。。。。也并非尽是无情。”帝辛沉声道。
“后来,我的皇后生了一场重病,药石无医,所以我选择了以魔道秘术封印了她的灵魂,将其安放在我的心脏中,希望创造出一个能够承载她的灵魂的魔种,最终,在姜子牙的帮助下,我成功了。。。。。。只是那或许是一切的导火索。”
帝辛笑容有些惨淡:“那一切都是姜子牙的阴谋,他欺骗了妲己,妲己取走了我的心脏。。。。。。后来,粉碎了,无心者不能活,这是天命。。。。。。所以在那场战争中,我输给了姜子牙,大商数百年的国祚就此断绝。”
李白听着这耳熟能详的剧情,心底却仿佛被带到了千百年前,那些曾经冰凉的文字如今已经成为了波澜壮阔的史诗,谁又能毫无动容?
“到底是年轻人啊。。。。。。”帝辛突然不知为何感叹了这么一句,笑着摇了摇头。
见李白不明所以,他笑道:“你的剑道。。。。。。很有意思,恣心,随心所欲,这样的剑道希望你能一直走下去。”
“人这一生,想要不低头,想要过得舒心,真的很难;百姓不可能不为五斗米而折腰,勋贵大臣不可能不跪拜于皇帝,而皇帝也不可能不妥协于满朝文武。。。。。。要想过得恣心,最终的下场,或许会跟我一样,落个众叛亲离。”
说到这里,帝辛举起酒爵,轻抿了一口,酒水洒落,落在地上,他的神情渐渐落寞了下来。
李白举杯,饮酒,脸上却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恣心。。。。。。的确很难,人这一生,也的确不可能不弯腰,但最起码,要站着活下去;我顺的是我的心,倘若有一天,真有人能让我甘心弯腰,那也未尝不可。”
帝辛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化作威严与肃然:“那么我,值得你弯腰吗?”
李白摇了摇头,平静对视着对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