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基地。
贺云祥把苏秦安置进病房,叮嘱了向悠然一些注意事项,带着医护人员走了。
来如意瞧瞧一脸紧张之色的闺蜜,心疼地安抚,“悠悠,别自己吓自己。苏秦真不会有事儿,我向你保证。与其为他身体伤神,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听赵磐说了。
她替两个有情人惋惜的同时,也想探探闺蜜的口风。
向悠然抱住了如意的小蛮腰,把脸埋在她怀里,无助地,“我爹地因他而死,说不恨,那绝对是假的。可他割腕自杀的那一刻,我突然发觉,我再恨他,也不希望他死。我想让他活着,可我又不想原谅他。如意,你说我该怎么办?”
来如意拍拍闺蜜的脊背,“悠悠,无论什么时候,都别让自己活成一个满心仇恨的人。被恨的人,永远没有恨人的人痛苦。你想想,向叔叔去世后这段时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就知道苏秦这些年经历了多少痛苦。你欠他一次,他欠你一次,也算是扯平了。以后的岁月,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你们曾经相爱的份上,让仇恨春风了无痕?就算做不了爱人,起码也别做不共戴天的仇人……做一个满心仇恨的人,活得太痛苦了。我想,叔叔和阿姨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向悠然使劲点点头,“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面对清醒过来的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不再恨他?”
来如意叹息了一声,“试着做,你应该可以的!想想你现在有多担心他醒不来,你就有多大勇气原谅他。与其相爱相杀,不如和谐相处……”
向悠然抬眸,含泪而笑,“好,我听你的!只要他能醒过来,我就放下仇恨,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权当,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积福……”
来如意捏捏闺蜜的鼻子,“你能想开,我也就放心了。省得,你俩一直这么僵持着,闹得出人命的地步,我这心情也跟着坐过山车似的,紧张死了。”
向悠然抹了一把眼泪,发自内心地,“如意,有你这么一个闺蜜,真是我的福气。如果不是你,今天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如果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苏秦割腕自杀,失血到昏迷。
如果不是抢救及时,他有可能会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就算死不了,因为严重缺血,也会伤及大脑和脏器,而导致无可挽回的后果!
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不寒而栗。
所以,她心里特别庆幸自己有如意这个朋友。
来如意倪了闺蜜一眼,娇嗔,“死丫头,干嘛说这么见外的话?咱们一起长大,一起面对生活里的波折,这么多年了,需要说这么矫情的话啊?”瞧瞧昏迷不醒的苏秦,“你先陪着他,我给你弄点吃的去……”
“不用了,我没胃口!”
别说正在害喜,她吃不下饭。
就算没有妊娠反应,苏秦正在昏迷中,她也没胃口吃东西。
两个人说话间,如意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她瞧了瞧手机号码,直接按了拒听键,见向悠然疑惑地看着她,“一个我叫大姨夫的男人,我现在不想听见他的声音,也不想看见他这个人。”
“为什么啊?你和大姨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这事儿,说来话长,回头我详细给你说。”
电话挂了没有两分钟,云舒又打了过来。
来如意犹豫了一下,索性接通了电话,态度极为冷漠地,“云先生,请问您有事吗?如果是让我给大姨捐肾的事儿,请您免开尊口。如果没别的事儿,我挂了。”
“如意,你这丫头咋这么心狠呢?朱枫可是你亲妈,是你嫡亲嫡亲的妈咪。你居然眼睁睁地看着她受罪,一点同情心和孝心都没有,你是不是太无情了?”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你说我无情,我还就无情了。要没其他事儿,我挂了啊!”
“以前,你糊弄云白和朱枫的时候,都是伪装的吧?你不就是想赖上我们云家,给你脸上贴金嘛。如今,你傍上了盛云卿,觉得我们云家没用了是吧?我告诉你,我会给盛家打电话,拆穿你的真面目!我倒要看看,盛云卿还要你不要?就你这样不懂得感恩的白眼狼,连亲妈生死都可以无视的人,谁娶了你,那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这话,别说给我听,说给盛云卿听去!如果他舍得休了我,那算我来如意眼瞎了!有本事,你现在就给盛云卿打电话,让他休了我,娶你们家的好闺女云彩……”
如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股无名火从哪里来的?
她听见云舒拿盛云卿威胁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云彩的图谋,想起云舒溺爱云彩的一幕,心里的火气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爹地,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你连远近都分不清楚了,是吧?就你这样的态度,还想让如意给咱们云家捐肾?我要是她,连你这个爹地都不会认!”
“什么远近?我看你云白才是糊涂了!云彩才是你妹妹,是真正在咱们云家长大的云家嫡女!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在我云舒心里,她也是我女儿。就算如意是你妈咪生的,就她这德性,我也不会认她!”
“你认不认,不重要!我是云家家主,我和妈咪认如意,这就够了。如果你再护着云彩,伤如意的心,我真把云彩逐出家门!”
云白和云舒吵架的声音,隔着电话响起来。
如意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那股压制不住的怒火,一下子变成了失望和委屈。
她不想再听这父子俩吵架,直接挂断了电话。见自己闺蜜满是同情地看着她,自嘲地笑了笑,“别用这么同情地目光看着我!他没有我这个女儿,我也没有他这个父亲。在我来如意心里,来鼎山才是我爹地,是我的亲人。小时候,爹地很疼我,很宠我。所以,我犯不着为了一个生物学上的父亲而难过,也没想过要回云家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