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是东华青对战北黎烁。
青衫温雅的东华青站在那儿就如同一幅大师笔下的山水墨画,极尽写意。长剑已经出鞘,被他松松地握在手中,剑身细长秀雅,青色光华流转,通透如同碧玉雕成,全无半丝煞气,倒为他平添一抹随性与洒脱。
北黎烁要比东华青高出一个头,虎背熊腰,肌肉虬结,那身量根本不似少年人,比之普通的成年大汉还要魁梧健壮。他上身穿着一件无袖的麻衫,腰束黑带,胸怀大敞,露出粗壮的臂膀和贲起的胸膛。他双手握着一对短柄板斧,斧柄约有鸭蛋粗细,幽光沉凝,非金非木,看不出材质,斧身则是用珍贵金属打造,雕花鎏金,斧刃如同一钩寒月,在阳光下冷光刺目。
这二人不论是外表还是行事风格都截然不同,偏偏天赋和实力又不相上下,关于两人孰强孰弱的问题人们早已相争许久,偏偏这二人仿佛故意跟人作对卖关子一般,再怎么不对头,也绝不动手比试,留下悬念留给人们众说纷纭成为饭后谈资。
现在这两人终于正式交手,下面的人倒是比两位当事人还兴奋激动。更有甚者,当场开起了盘口,赌二人的输赢,居然也引来不少人围观下注。
莫星阑坐在大石上,小短腿儿一晃一晃的,他脑袋转了一圈儿,说道:“咦,奕哥哥,你看,那个人居然没走诶。”
古奕随他视线所看的方向看去,看见一袭灰袍的西森淼正静静地站在人群之中,仰头望着台上。
在场偷偷观察西森淼的人有不少,而他却独独在古奕看向他的时候转过了头来,回望古奕。
西森淼的眼神就像他的人一样,普通,平淡,无悲无喜,就像街上迎面走来的陌生人中的一个。他淡淡地看了古奕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真是个怪人。”莫星阑嘟囔道,他仰起小脸对古奕说道:“他之前从不看别人的比赛的。”
古奕想了想,道:“也许,只有台上这两人才是他所在意的吧。”
如果真如他所说的话,那么西森淼,才是真正的傲在了骨子里。
台上,比起下面一群激动得不能自已的看客,两位当事人倒是显得格外平静。
北黎烁当先道:“东华青,现在有不少人等着看咱俩的这一出好戏呢,你说,我们该怎么演?”
东华青笑了一笑,道:“北兄以为呢?”
他二人离得不远,均是以普通音量交谈,下面的人距离远,加上现场喧闹,只能看见二人在说话,说话内容却不得而知。
“我有个提议,”北黎烁说道,“不如我们不放兽魄,只凭手中武器和宝术比斗如何?左右我二人的武器均是宝器,品质也是半斤八两,也不存在谁吃亏的问题。”
东华青笑意又多一分,回答道:“北兄啊北兄,你又何必跟我玩弄这些小心思呢。我又不会笑话你兽魄比我少一只。”
他眉眼弯弯,笑容促狭,但偏偏又全无恶意,浑然似正对熟识多年的老友聊天调侃。
“咳,你倒是消息灵通。”北黎烁干咳一声,颇为尴尬地解释道:“还不是上次去猎杀那只龙纹凶睛兽,害得我损失一只兽魄,不然哪会与你废话这些……唉,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吧。不同意,咱们就使出全力打一场,一只兽魄而已,我也不见得就怕了你。”
东华青笑道:“北兄所求,在下哪敢不应呢?就如北兄所言,不用兽魄,只用武器与术法罢。”
见东华青答应,北黎烁不由微微松口气,他方才说得豪气,但如果真的动用兽魄的话,他无疑会处在一定的劣势上,虽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输,但至少代表着赢的难度加大不少。
“嘿嘿,我承你这个人情了。不过别忘了,这对你其实也有好处,我们俩,可是都有着同一个敌人……”
北黎烁的目光隐晦地瞥向某个方向,东华青会意地微微点头。
这的确不是暴露实力的好时机。
台下的人就见二人谈了几句,然后就分别退到挑战台的一边,蓄势待发。
战斗开始。
北黎烁当先发难,双斧覆盖元力符文,飞抡如轮;东华青长剑扬起,青意盎然,施展绵绵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