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碎片回头要扫起来,买新的才好。
不知道有没有碎片落进沙发下面,回头得挪开看看。
挨打是疼的,可他不知怎的,在这一刻,竟然已经走了神了。
却冷不防听见了小叔叔的声音。
接着他父亲推搡他的手,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他回过神来,宁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
紧绷着面孔,让他父亲推搡了一把。
应当是刚从活动回来,身上还穿着黑丝绒的衬衫,白西装搭在左手臂。
化妆师在他的眼尾点了一颗水钻,在灯底下闪着光。
宁晃就把他往后拉了拉,冷淡地看着他父亲,半晌说:“干什么?专程来我家打人?”
“是看着我脾气好、好欺负么?”
宁晃比他父亲矮一个头。
却偏偏气势冷得瘆人,就静静站在那,把他牢牢遮在身后。
经纪人跟宁晃一起回来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父亲喘着粗气,脖子发红:“闪开,我是他爸,他是我儿子。”
“这是我家,”宁晃冷声说,“我他妈爱站哪儿站哪儿。”
陆忱的喉咙堵得厉害,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轻轻拉了拉小叔叔的衣角,试图让他不要掺和进他的倒霉事儿里头。
“怎么,你还想动手?”
宁晃却岿然不动站在他面前,只盯着他的父亲慢慢说:“这边警察可不和稀泥,是谁打人都得进局子。”
“你要打的是我,还能顺便送你上报纸,头条头版。”
他父亲不动。
宁晃就对门口的经纪人说:“赵哲,打110。”
经纪人“哎”了一声,不明所以,还是掏出手机来。
开始拨号。
他父亲终于退了一步。
定定看了他半天,扭头走了,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直到门关上,宁晃才松了口气。
房间里的空气,也骤然松快了下来。
经纪人也松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动手。”
宁晃冷哼了一声,说:“他那么高的个子,我动手也得打得过啊。”
经纪人问:“这人怎么回事?电话还打不打?”
宁晃说:“打个屁,吓唬吓唬他就得了。”
“……你先下楼,给我买点创可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