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觑着白老头脸色。
可白老头这次铁了心,直接拒绝了他向来看重的二儿媳。
“老二家的,你嫁到白家十几年了,爹对你从没旁的要求。这次你三弟妹病了,家里着实离不了人,你留下罢,等老三家的好了再走,就当孝顺爹一回。”
“可铺子那边……”
袁氏还是有些不甘。
白老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铺子那边有老哥哥在,想来能够料理妥帖。我再让人给夏生带个口信,他该啥时走就啥时走,省得耽搁行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袁氏知道已是无力回天,便低下头不再吭声。
白娇凤突然道:“为啥咱们这些人都排进去了,偏三嫂家一个人都不用出。蕊儿只比我小一岁,我能干的她难道就干不得了?”
白娇凤方才听见爹说让自己割猪草喂鸡,肺差点气炸了。她是娇养的老闺女,长这么大都没干过粗活呢。
让她去割猪草,简直岂有此理。
这回不等白老头应声,心疼闺女的白老太立刻跳了出来:“我凤儿来年就得出门子了,得抓紧时间绣嫁妆。我看这事还是得蕊儿来,凤儿得空了给她打打下手就行了。”
白老头自然晓得这母女两个的心思,尽管自己没讨到好,也不想再拂了老妻的脸面,他想了想说道:“我原本估摸着蕊儿还得照顾她娘,这样着吧,要她忙得过来,你就叫她跟你一块儿去。”
白娇凤知道白老头这是变相默许了,脸色才好看点。
门外白晓儿听到这里,知道事情尘埃落定,恐怕再过一会子,白老头他们就得出来。
她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在偷听,便轻手轻脚地回屋去。
等到进了屋,白蕊儿的药都熬好晾温了,正在给柳氏喂着。
小妹白馨儿挨着柳氏甜甜地睡了,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
柳氏虽然闭着眼睛,但药送到嘴边还晓得吞咽,瞧着情况倒还好。
“晓儿,你咋去了这久,姐正打算喂完药去找你哩。外头冷不冷,冻坏了吧?”白蕊儿放下药碗起身问道。
白晓儿解开袄子铺在床尾,口里回着:“姐你放心,我穿得多,不冷哩。”
“那咱爷他们合计啥事?你听着了么?”
白蕊儿略有些紧张。
见白蕊儿对这个倒挺上心,白晓儿笑了:“姐你猜猜看。”
白蕊儿蹙起两道细眉,想了想便道:“俺娘病了,家里头的事儿……怕是没人干,我估摸着,爷该是想把这段日子的活计都安排好。”
“姐你真是太聪明了,被你给说中了哩。”
自己这个姐姐还真是挺聪慧的,面上看着老实,其实心里头有数着呢。
见妹妹这样夸自个,生性腼腆的白蕊儿不好意思地笑了。
白晓儿便把方才自己在堂屋那里听到的对话全学了一遍。
当说到二伯母袁氏时,白晓儿忍不住唏嘘:“大伯母说咱爷一碗水端不平,偏着二伯母,我觉得她也没说错,咱爷确实很有些偏心。”
白蕊儿却道:“二伯母是镇上长大的姑娘,自然比村里媳妇金贵,爹对她好些也不奇怪。说到底还是二伯母吃不得亏,非得争个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