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又将目光投在了第二道谕令上,奔赴江南,驰援江南大营?那就是不叫自己进卝京了?为什么突然不见自己,虽说圣意难测,可大军已经到了京卝城外,却不令自己这个统帅进城询问军务,可也太反常了?
正在帐篷里踱步,皱眉思量。外面亲兵匆匆来报:“大人,郑亲王府三等护卫多罗隆求见!”
叶昭忙道:“快传!”,想来是亲王来信,必可解自己之惑。
多罗隆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穿青袍便装,辫子油亮,气度极为沉稳。
进了中军大营多罗隆打千问安,叶昭就问道:“亲王卝福晋安好?”
多罗隆笑道:“主卝子们都好。”
叶昭这才微微放心,咸丰这道上谕夹非寻常,令自己想不胡思乱想都不得。
多罗隆又摘掉帽子,从头发里摸出一个黑色蜡丸,双手递给叶昭。
见是密信,叶昭就知道出了大事,接过来捏碎,里面有一张小纸条,“大行皇帝驾崩,老六把持朝政,秘不发丧”是亲王的笔迹。
叶昭好半天没回过神,咸丰驾崩?这,可早了好几年了!不过想想今世咸丰本就身卝体更为虚弱,又突然遭遇广州城破、广西惊变、太平军连战连捷,这眼见东南半壁江山陷落的打击,只怕他惊吓之下,这虚弱的身卝子板可就顶不住了。
咸丰驾崩,那么大清皇帝可就是那嗷嗷待哺的懿妃之卝子了,这是唯一的皇子。
六王爷,肯定是咸丰临终前交代的顾命大臣之一,就算咸丰暴光没有留下顾命大臣遗命,他也理所当然成为京卝城众权卝贵官卝员之首。说不定就趁机给自己鼓捣一个议政王摄政王的名头。
谁叫前世他的对头们在今世羽翼未满呢?反而他甚得咸丰信任,听闻步兵统领丰生额也与他过从甚密,这步兵统领衙门,有“颁其禁卝令以肃卝清辇毅”之责,统率着八旗步兵及绿卝营兵马三万余精兵,几乎相当于后世的京卝城公卝安局、武卝警外加卫戍区部卝队。
有丰生额支持,现在六王爷在京卝城只怕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假传遗命给自己捞个摄政王的名头还真不见得没可能。
咸丰,死的可不是时候啊,这六王爷横竖看自己不上眼,他把持了朝政,自己还用过日子么?整天防着被他夺卝权怕都应付不暇了。第二道上谕,分明就是六王爷一卝党假借咸丰的名号传的。
叶昭回身慢慢坐回到交椅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是凉的,他兀自未觉
京里,现在也乱作一团吧,眼见咸丰前一道上谕,要神炮营拱卫京师,可以想象,只怕许多大臣包括咸丰自己对收复东南疆土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可能有人都在盘算如何划江而治了,甚至一些满卝洲权卝贵,怕已经准备跑路关外了吧。
叶昭眼睛猛的一亮,趁乱率神炮各营及辽军各勇杀进北卝京卝城?
随即就摇了摇头,不说能不能击败拱卫京师的禁军,就这杀进北卝京卝城的名号是什么?只能是谋朝篡逆,喊什么清君侧根本没意义,谁心里都明镜儿似的,现在自己这帮手下怕是没什么心理准备呢,突然就要攻打北卝京卝城,可未免太吓人,自己的威望怕是还不足以使他们跟着自己上刀山下油锅。
何况就算现在占了京师,对自己又有何稗益?年纪轻轻的,又没什么威卝德,不过抗俄赚了些人气,可要这么一搞,转眼就赔光了,地方大员谁会服气?没二话,转眼都组卝织人马进卝京勤王了,就算叶名深,只怕也马上将自己划为乱臣贼子一列。
可难道就这么听凭六王爷摄政?那可是万万不能,现在或许他还不会动自己,但几年之后,等他羽翼丰卝满,怕是会想尽办法来削弱自己。这个人,咸丰封自己个爵位他都看不过眼,就更勿论其它了。
有些人,好似天生就是对手。
自己,在京卝城需要盟友啊,需要有能力和六王爷抗衡的盟友。现今看似危卝机重重,对自己实则却是个极佳的机会。
蓉儿她姐姐?叶昭苦笑着,本来和兰贵人拉上些关系,就是想以后能利卝用,可现今看,咸丰死的太早,懿妃连个贵妃娘娘的名号还没拿到呢,人微言轻,又济得什么事?谁会听她的?
不过她说到底是小皇上的生卝母,不知道六王爷会不会和一众大臣商量着晋懿妃太后的名号,想来为了安抚她,过些时日,多半会晋为太后。
不过眼见皇上年幼无知,六王爷专卝权成定局,莫说西太后,怕东太后心里都不是滋味,自己如何利卝用呢?
叶昭皱眉想着,渐渐有了计较,这个影响了中垩国近半个世纪的女人,这个自己前世也恨卝之卝入卝骨的女人,今世,看来自己却是要想尽办法来扶持她上台。
这可真是一种讽刺,可为了以后的发展,自己也只有暂时和她“狼狈为奸”,还是那句话,走上这条路,被人误解怕什么?再说了,这一世的兰贵人,还说不定最后是什么情形了,就算她想祸国,也绝不会有那个机会。
支持东西太后垂帘听政,以和六王爷一卝党抗衡,是现今自己最好的选择。
而如何能将东西两宫太后扶上台,却是要细细思量了。还有自己的部下,这时候就更要他们和自己同心同德,没有这枝兵临北卝京卝城下的武卝装支持,可是什么事都干不成。
六王爷要自己率部去江南,也是大变之际,忌惮自己的武力。
想想现今驻扎在密云的精兵,振威、振武、振和神炮三营,左江、右江小炮队二营、以缴获罗刹火器装备的火枪营,加之长刀兵、藤牌兵、长枪兵、弓箭兵总有五六千众。这技身经百战的劲旅在北卝京卝城下这么一摆,要说六王爷不胆寒,那谁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