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匕道:“搁书房去。”相公大咧咧的,这些事只能她来处理。
叶眳插了句:“第二个抽屉,别忘了上锁。,
吉祥连声答应着,见王爷回房就跟福晋腻在一起,自是说不出的开心。
“来,在我肚皮上写。,叶眳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挤得蓉儿都没法写字了。
蓉儿无语,装没听见,再怎么着也不能在相公肚皮上趴着写字啊,成何体统?
吉祥却是麻利的收拾起文笺,赶紧溜掉,王爷和主子在一起,那才叫好玩呢,可奴才们不能听不是?心里,可真羡慕主子一不是因为至爷权势日盛,权势算甚么?吉祥毫不怀疑,就算王爷现在去扫大街,主子也会心甘情愿的跟着,换了自己,能遇到这么疼着宠着哄着你的男人,就算陪着去砍头,那这一辈子也值了。嗯着想着,吉祥脸一红,又连呸了数声,显然觉得自己的念头太不吉利,四下看看,见没人,松了口气,随即小碎步快步而去。
软榻上,叶眳却已经把蓉儿的本子水笔都“抢”了过来,实则也说不上抢,他去拿,蓉儿只好给他,难道还能用力气么?
“不写了,这郭自强,根本不会因人施教嘛!就说这些字,你哪个不会写,哪个不比她写的漂亮?还要几十遍几十遍的机械作业,纯粹做无用功!”叶眳唠唠叨叨的,蓉儿也听不大明白,只是教授留的功课,怎么能不做?
叶眳却是道:“回头我写张病假条,证明你病了,以后我见到这郭自强,得跟她说说,疲劳灌输,那也要因人而异嘛!”
蓉儿有些不情愿,不想撤谎。可叶眳却已经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来,躺会儿,给你讲故事。,
相公最大,蓉儿只好将小脑袋躺了上去,被相公搂在怀里,马上觉得暖洋洋的,小脑子也懒得思考了,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听相公开始讲什么飞机卫星的,不知所云,可听着相公说话,心里就平安喜乐,说不上的开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眳就遇到烦心事,吏房主事、监察局局总周京山汇报监察局最近办的几个大案子时谈到,潮州府知府夫人大闹幕府,当场和一名“师爷”大打出手,有碍观瞻,影响风纪,周京山请求撤换潮州府。
而这位知府夫人为什么大闹幕府?这根源还是要算在叶眳头上。
月前,将军府发下公文,大将军治下各省、府、州、县衙门整肃吏治,以精诚一心,剿破发逆,各衙门主事不许私设幕府,各幕府师爷编为将军府吏员,分配各衙门听用。
实则就是叶眳为了破除地方官就是土皇帝的又一个步骤,在这个时代,是个官老爷就有幕府有师爷,师爷们的饷银由雇佣他的官员支付,而这些师爷则就是不折不扣官老爷的自己人,捞钱一起捞,阴谋诡计算计人,都少不了这些师爷的影子。
将这些师爷划为正式吏员编制,由将军府实则就是广州小政垩权出粮饷,如此人员调配管理就在将军府手里,隔三差五给流动一番,可以最大限度避免地方官员私家军的出现。
当然,就算到了后世,秘书同样也是领导山头最重要的一员,但毕竟和现在的师爷还是有很大区别,不像现今亲密无间的同进同退,秘书和领导之间,怎么都有自己的算盘,而官员和师爷,那是绝对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师爷更能很大程度影响官员的决策,而他们不是官员,所想最多的往往就是怎么捞银子,吏治之坏,很多时候就是坏在这些吏员身上。
将这些师爷搞个编制统一管理,自是降低他们对官员的影响,将他们的小圈子人为的造出裂痕。中垩国人讲究圈子,圈子也不可避免,可官员师爷这种名正言顺结令影响地方施政的怪胎圈子还是能打掉就打掉。
不过就算现今握有雄兵数万,更用剩匪的冠冕堂皇大义,这取缔幕府还是颇费周折,现今能做的只是将这些师爷在将军府归了档,实则还是哪个官老爷的幕僚,就在哪个官老爷手下当差。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等这些官员一调动,革新的效果也就会渐渐显现。
而这些官员呢,借机虚报幕僚人数吃空饷的有之,隐匿不报免得得力师爷被调走的又卒之,总之五hua八门,什么应付方法都有。
叶眳暂时也没理睬这些吊hua枪的官员,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是闹得不像话的,才令周京山去查一查,杀一儆百。
而周京山弹烦的这位潮州府就更绝了,却是堂而皇之将自己偷偷养在外面的妾侍报为“师爷”,中垩国官场第一个女秘书诞生,如此这位“师爷,不但有了银子拿,还可以光明正大进入府衙,大白日就可与他偷情,可运气不好被正室撞破,这才有了知府夫人大闹潮州堂的一幕。
叶眳听了不免哭笑不得,后世史书如果记载,女秘书是这样诞生的,可也真令人无言了。
不过这潮州府,还真是敢想敢干,自己hua样多,这些官员的hua样更是层出不穷啊。
“这事儿你看着办,拿个章程出来。”叶眳说着话,却是想起了自己的秘书室,可不也正在选人呢?
在这个时代,就算做皇帝,也可以极为轻松,但广州发展千头万绪,需要处理的文函越来越多,李小村等原幕府成员又都各管一摊,仅剩的几名师爷和笔帖式显然已经难以应付目前的这种架构。
是以秘书室的出台不可避免,招募十几名文员处理琐事,比如在电报局设点,接送寻常电文;比如传达大将军府文函到各房各机构,这些以前都是侍卫做,显然越来越不令时宜;又比如文函分门别类等等。
对于秘书室招募文员叶眳本来要求有一名女性,自是革新风气,为将来女性官员出现造个小小苗头,现今可就不由得有些犹豫。可又一想,官员腐垩败与否贪色与否与女秘书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衡量利弊,自己选拔女文员进大将军当差,还是积极意义多一些,是以也就不再多想。
周京山刚走,又有文函传到,却是内务局的密函,言道京里的消息,六王已经传令军机下喻,调僧格林沁部回京,休整一番,进山东破捻军。
上谕现在想来已经在路上,只是没内务局的情报快。
看来六王见公平党是个烫手的山芋,一时半会儿僧王难以平定,自也就难以形成以广西牵制广东之势,一个闹得不好,僧王再被那苏红娘个妖孽劈了,那可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干脆,党贼就令那小狐狸头疼去就是。
而密函另一个消息,则言道六王在朝堂上商议修筑京北铁路,引起了一番极大的争议。
叶眳知道,六王说到底还是个极为开通的人物,也一直力挺洋务派,但现今庙堂上,可并不是洋务派说了算,他虽是九五至尊,却怕是要同黄带子红带子们好好较量一番,远不如自己山高皇帝远来得自在。
看着电文,琢磨着,叶眳渐渐陷入了深思。
穿着一身蓝色洋布袍子,叶眳溜溜达达的走在东城街头,行人熙熙攘攘,两侧店铺门脸也是越来越小,眼见前面就是广州的“贫民窟”,原来广州手工业作坊如油坊丶织户等等都集中于此,是以那些打短工没有任何保障的“流氓”也就是流民大多汇聚以此,几年前,饿毙大街的情形都屡见不鲜。
而现今广州城工厂越来越多,这些流民的日子想来好过了许多。
叶眳穿着这蓝布袍子走在街上显得极不起眼,心下也舒服,到哪都引人侧目实在不是甚么好事。
这蓝色洋布虽称为洋布,实则是广州自产的机器布,可谓物美价廉,而做工精细的手织布和绸缎等等布匹自然成了高档布料只哼哼钱人才买的起。机器布,廉价,质地也好,很快受到平民追捧,按照机器布的布价过年过节的就算贫苦人家也能作身新衣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