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爱冬叹了一口气道:“哎,现在这席子收得人多了,像你这样的,钱多压货多,还用得着咱们这种大车,可像王老二这种,都是用马车,生意淡了不少,我准备申请调回县里了,回来跟爸妈商量一下。”
“那他们怎么说?”陆离问道。
陆爱冬道:“我爸倒是赞成,我妈担心走的远了,对翠兰不太好。哦,对了,我听说你跟张翠兰彻底闹掰了。”
“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也想跟嫂子闹掰了?”
陆爱冬笑笑,“我可没有你那么拽,那么好的女人都看不上,而且我家翠兰好着呢,我干嘛要跟她闹?
对了,你小子现在也算是个人物了,连我爸都说你看得远,要不你给我出个主意呗,我这申请到底打不打?”
陆离前一世是深有感慨,往往一个政策,就能决定一个企业的发展方向和命运。
随着黄席的放开,临水县及至整个南丛市的席子市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各个依靠席子发展的产业也受到了不少的影响。
先是大小贩子的转型,接着就是竹子的涨价,最后就是进入这个行业的人数增多,竞争慢慢体现出来。
就拿陆离所在的村来说,除了王老二之外,五队和六队又出了两个收席子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比陆离努力多了。
与此同时,老大哥供销社也意识到了危机,开始放开收购黄席,听宝娃子和张四爷说,连偏僻的高岭乡和高家岩乡也出现了大量贩子,席子价格也涨了不少,原本的优势荡然无存,这也坚定了陆离转行的决心。
他这人做事,向来是恩怨分明,见着陆爱冬不错,建议道:“县里虽然远了一点,可机会也多了许多,你又是当过兵的,政策优惠多,加上大伯他有点钱,等机会成熟了,城里的路子肯定比镇上广不少。”
陆爱冬目光变得有些崇拜,道:“难不怪我爸都背着背夸你,你小子这眼光真是不错,和他老人家说得一样。
跟我走吧,我这就去镇上打报告,完了还要去县上找一下我战友问问具体情况,顺便载你一程。”
二人上了车,到了镇上,陆爱冬去打报告,估计要半个小时左右。
陆离想着没事,就跑到了信用社,刘紫轩在柜台写着什么,陆离伸着头问了问,“美女,写什么呢,这么专心?”
刘紫轩头也没抬,像是没看见一样,用手蒙着,又继续写,赵友发从里屋伸出个头来道:“小刘要准备调回帝都了,正在写申请呢。”
吴远东在后面叹气,“哎,这日子怎么过得这么快呢,小刘这就要走了。赵呆子,以后就剩咱们几个老棒棒在这里守根据地了,只能看着镇上几根老黄瓜过过眼瘾了。”
刘紫轩嘻嘻一笑,回过头道:“吴秋棒,别人赵哥也要调到县里去了,这里以后的老资格就剩你一个人了。
说不定要不了几年,你就是这里的经理了,你应该开心才对呀,干嘛又在那唉声叹气的?”
吴远东叹息道:“功名于我,如米田共,只是你这一去不复返,怕是有些人会想你想得要跳堰塘了。”
赵友发道:“别人想不想我不知道,你老人家肯定会想的。”
“那是自然,谁叫小刘这么漂亮呀,哎,要是我晚生二十年,就算是用个麻袋套,我也要把他套回家当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