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妃神色凌冽,只有一句,“谋算亲生骨肉人,天诛地灭!”
剩下虞美人好不可怜,惶惶哭道:“天地良心,我这个人是个笨笨,七皇子为人也老实,年纪又小,就算这件事能落出什么好处,也轮不到我们啊。”
阿沅听她们一个个说委婉,简单总结了下。
皇后意思,老娘是中宫皇后,儿子是太子,已经贵不可言、贵不可攀,岂会为了一点小事坏了自己名声?葛嫔则是说,反正这么一点破事儿,也不可能废皇后、废太子,景阳宫才不做没好处傻事呢。
玉贵妃就不用总结了。
至于虞美人,别看平时背景墙一块样子,说话也挺艺术,----奴家姿色平常不得宠,儿子年幼争不过哥哥,母子两个都根基不稳,哪里敢去陷害别人?再加上一把热泪,模样说不楚楚可怜。
哎,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武帝却没有阿沅这么纠结,抬手一挥,“好了。”顿时让全场肃静下来,继而淡声道:“起初这个奴才就招供,是她自己和芹香有私怨,所以才杀人害命,眼下攀诬皇后和景阳宫……”声音一顿,“依朕看,全都是这个奴才胡言乱语,试图借机脱罪!”
皇帝风向怎么突然变了?众人都是一愣。
武帝一身明黄色五爪龙袍,身量高大,端坐如钟,哪怕已经年过半百,说起话来仍旧中气十足,断然道:“来人!将这胡言乱语引乱宫闱奴才,拖出去直接打死!”
陈嬷嬷顿时脸色一变,“不,不……”
眼看都要乱起来了,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变了,当初那人说好会大牢里面救自己,找个尸体替换。现如今皇帝要当场打死,哪里还能作假?自己小命岂不是玩完儿了?
虽然早就知道实情风险很大,但是……,总归还是抱着一线生机希望。
“怎么……,你还有话说?”武帝问道。
陈嬷嬷怔了怔,终却是一片沉默。
说?不能说。
说与不说,眼下都是难逃一死。
不说,那人还能安置照顾一下自己嗣子,罢了……,她一咬牙、一狠心,把眼睛缓缓闭上,只求后继有人大富大贵吧。
武帝不再多问,挥了挥手。
陈嬷嬷被人带到了金銮殿台阶之下,广场中间,刑具很抬了上来,“啪!”一声,廷杖狠狠落下!一声、一声,又一声,缪逊奉皇命出来监刑,悠悠唱了一句,“往死里打。”
“啪、啪啪……”闷响只声不绝于耳。
一下下,仿佛正好和大殿内众人心跳合上,震得人心颤动,而陈嬷嬷很一片血肉模糊,凄厉惨叫了几声,终断了气儿。
“除了小阿沅,其余人,都回吧。”武帝那金振玉聩声音里,透着一缕隐隐疲惫,但却不容置疑,“走吧,别再惹朕心烦。”只是喝斥了众人一句,“谁要是敢后宫里兴风作浪,外面就是下场!”
郗皇后、葛嫔、虞美人脸色都不好看,傅婕妤一贯置身事外,玉贵妃则是从头到尾保持她高傲,齐齐行礼告退。
豫王迟疑了下,也道:“父皇保重身体,儿臣告退。”
代王早就跟着虞美人走了,睿王也跟玉贵妃走了。
后剩下,是还没有缓过神来靖惠太子,脸色微微发白,“父皇,这件案子就这样了了?都还没有……”
“怎么,你还嫌不够?”武帝反问,喝道:“你还嫌没把后宫搅乱?!”
“不是。”靖惠太子赶忙辩解,“儿臣意思,除了乱子,总得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才行啊。”有几分不解,几分抱怨,“怎能就这样稀里糊涂断了案……”
“放肆!”武帝闻言大怒,“你是说朕糊涂了!”
“儿臣不敢。”靖惠太子慌忙跪了下去,“父皇息怒,儿臣只是替母后清白名声着想,替阿沅安危着想,若是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岂不是给那人继续猖狂机会?只怕还会得意呢。”
“哼!”武帝冷笑,“那你打算如何揪出来?是再严刑逼供一回,让那奴才继续攀诬皇后,或者另外攀诬一个人?弄得后宫翻云覆雨才好,对不对?亏你还是做储君,一点远见也无!”
靖惠太子不敢分辨,只能道:“儿臣驽钝,还请父皇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