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度此时正幻想着一战击溃高勇那些懒散不堪的所谓‘新军’,幻想着一战定鼎,打的他们落花流水跪地求饶……听到鲜于甫献计,根本不屑一顾,撇嘴拒绝:“鲜于老弟多虑了!度曾亲眼看过玄菟所谓的新军,根本不堪一击。再说,现在增兵辽隧岂不是打草惊蛇?岂不摆明告诉高勇我大军要进攻了吗!”
鲜于甫心中恼怒这位听不进劝告的主公,但是作为属下却必须要坚决指出主公的错误。于是继续劝道:“既然不想打草惊蛇,那何不佯攻辽阳?然后集中主力进攻奉天!”
公孙度听罢嘲讽道:“鲜于老弟,我辽东十几万联军怕甚来?直接打过去才能震慑敌人,跟那个娃娃太守还需要用计策?笑话!”
“哈哈!公孙太守和属下商量什么呢?难道要高句丽的勇士首先攻城?”操着一口流利汉语的高句丽王子伊夷模拍马靠了过来。
公孙度急忙解释道:“哪里?王子误会了!我等正在商讨如何处理那个高勇呢?”
伊夷模似有不信,看了鲜于甫一眼,而后附在公孙度耳边道:“公孙太守,别忘了奉天一半的钱财器物划归高句丽的承诺!”
公孙度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笑道:“当然,当然!这个怎么会忘了呢?哈哈哈哈!”
鲜于甫看着这两位自大自傲兼自狂的家伙疯笑,心中悄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距离辽东边界十里处的骑兵大营,众人正在察看地图研究方略。突然马蹄声过,一名士兵跑进营帐,“报告太守!公孙度军前锋五千骑兵已进入玄菟郡界!”
沮授平静的在地图上标出对应的位置,嘿然一笑道:“主公,来而不往非礼也,是不是问候一下?”
高勇看懂了沮授心意,转头对众将道:“哪位愿去打这个头阵?”
张飞当即蹦了起来,扯着大嗓门嚷嚷道:“主公,让老张去,保证杀得他们后悔来!这些日子天天上课,都快憋出鸟来了!”
高勇没有理会张飞跃跃欲试的豪言,继续说道:“张校尉稍安毋躁,话还没有说完呢。此仗只许败不许胜!而且败要败的毫无痕迹,败的合情合理!”
张飞听到这话眼珠一转刷的坐回座上低头不语。高勇看到后强忍笑意:“张校尉,怎么又坐回去了?”
张飞手捂肚子呻吟道:“哎呦,主公!肚子突然疼痛难忍!怕是不能出战了!哎呦……”
高勇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张飞是不是真糊涂,只好问其他人:“不知黄校尉、太史营长可愿前往?”
两人同时起身,黄忠面露难色道:“主公,这……要属下打胜容易,可这只许败不许胜……很难啊!”
沮授嘿嘿一笑走近黄忠,附耳低语数声。黄忠立刻转阴为晴道:“谢督军参赞!”
“黄忠、太史慈听令!命你二人各带一千轻骑兵于敌人下寨前袭扰,只用弓弩射杀即可,切忌厮杀!切忌不许打胜!”
作为先锋的五千骑兵可是公孙度的宝贝,亲自训练长达一年之久,在他看来这支骑兵即便不是天下无敌,纵横辽东也已绰绰有余。骑兵将领是辽东都尉窦安,此人今年三十五岁,号称辽东第一勇士。此次出征,窦安趾高气昂骑马奔驰在队伍最前,不时命令士兵向两翼搜索,以防敌人偷袭。
进入玄菟不久,窦安便发现前方过来一支千人骑兵,冷笑着把手向上一举——身后五千骑兵迅速跟进、呈扇形分列两侧……当窦安把手放下的时候,骑兵已经排好五层进攻阵。
黄忠亦看到对面骑兵,急令号手吹响号角,一千轻骑兵分成四座方阵,各自执弩在手指向前方。黄忠举起手中黑刃刀指向窦安喝道:“尔等还是大汉之民呼?怎敢擅自提兵入玄菟地界?”
窦安大笑:“无知小儿焉敢妄为一郡之长!勾结夫余挑动纷争,更妄图自立,故此,我主感念皇恩,代天讨之!”言罢拍马上前直奔黄忠杀去。黄忠收紧马缰舞刀便砍,窦安举枪招架……二人短兵相接战在一处。三五个回合过后,黄忠已清除窦安虚实,自己五招之内便可将其了结。怎奈此仗许败不许胜,只得佯装勉强抵挡,十余回合后大呼不敌拨马败走。一千骑兵看到主将败退,胡乱射出弩箭大声叫嚷着逃回大营。
窦安想不到玄菟将领如此不堪一击,顿时大脑发热将鲜于甫的忠告抛诸脑后,大呼一声:“众将士随我一同追杀!”五千骑兵嗷嗷叫喊着追杀下去。行进不到五里,前方又来一支骑兵,为首一员小将,俊朗沉稳。窦安大喝一声:“前方何人?报上性命!窦安枪下不死无名之鬼!”
小将勒马上前高声答道:“玄菟太守帐下太史慈!今日特来取你狗命!”说罢举起蟠龙枪直冲过去。窦安不再搭话,舞枪与太史慈站在一起。十余回合后,太史慈故意失手被窦安击中蟠龙枪,装出战枪险些磕飞的假象,惊叫一声:“贼将好厉害!”拨马与身后一千骑兵慌乱败逃。
窦安不想自己连败对方两员大将,自信心极度膨胀,一边命人通报公孙度,一边继续追击。公孙度接到窦安连败高勇两员大将的消息后欣喜异常,对鲜于甫道:“鲜于老弟,看到了吧!高勇不过如此,跟我斗?他还太嫩!全军听令:加快行军,明日到辽阳城内喝庆功酒!”
另一边,玄菟郡兵营寨内,黄忠、太史慈陆续回营。沮授听到公孙度的先锋已被引来,忍不住笑道:“主公,此仗开了个好头,是不是开始进行下一步了?”
听到这话,张飞突然嚷道:“参赞!是不是要出战?这次该让取胜了吧!”其余几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高勇嘿嘿一笑,对众将道:“不是出战,且恰好相反——传令:将刚才轻骑兵穿过的老旧皮甲和老式弓弩留给公孙度!再留下一个营善后,其余部队全部撤回辽阳!”众人不解,为何平白无故败了两阵还要丢下这许多武器?去问沮授,得到的仅仅是四个字——无可奉告!
高勇大队人马离开不久,窦安率五千骑兵赶到营外,不等休息立刻进攻。仅一次冲锋便攻破营寨,打得守营军兵四散奔逃,转眼间一个不剩。诺大的军营除了几匹老马、几十石粮草和数百套甲胄弓弩外什么都没有了!
不久,公孙度随大军赶到,得知如此丰硕的战果,他也同窦安一样对此仗充满自信。鲜于甫却感到其中的不合常理,对公孙度道:“主公!高勇既然能够击溃黄巾乱匪,为何又变得不堪一击?还留下这许多辎重兵器?属下觉得其中大有蹊跷!也许……”
公孙度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也许什么?辽东骑兵可以一敌百,不是夸口,这支骑兵拉到草原上也不输给乌桓鲜卑!玄菟骑兵算什么,黄巾贼又算什么?得不到这样的战果才是蹊跷!难道让那高勇打得大败你才觉得没有问题?哼!真该让你留守襄平,省得一路心烦。”
辽阳城内,刚刚返回的高勇发现此城大部分百姓仍未前往奉天,反而若无其事的照常生活,陈群满脸焦急跑到高勇跟前禀告道:“主公,辽阳百姓说什么也不愿离开!”
很快,得到太守返回辽阳的消息后,城内百姓迅速汇集到县府周围。高勇知道后立刻放下工作来到门外,百姓轰然跪倒坚决不肯离开。高勇无奈,只好劝说道:“众位乡亲,辽阳即将爆发大战,到时战火无情,未免大家受到伤害,还请尽快赶往奉天城避难!”
这时,刚从奉天赶回来的辽阳县令由人群外挤了进来,满脸担忧,不停的劝说周围百姓:“乡亲们快点离开吧!快点离开吧!”
人群中最前面的几个人突然站了出来,其中一位老者道:“高太守,我等是辽阳县各乡选出的有轶、亭长,都知道太守让乡亲到奉天是为了大家好,但是我等皆是玄菟郡百姓,太守曾教导下官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的一切!现在,贼人公孙度垂涎玄菟富庶要来劫掠,乡亲们能答应吗?”
四周百姓异口同声:“不能!”
老者继续道:“那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