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蹲身看得仔细,等到灯笼的暖光照在那节白皙的小腿上,白得晃眼,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自己现在可是顶着男人的身份,若是被他人瞧见了自己在看一个未婚女子的小腿,那可是什么都解释不清了!翁汝舟立即别过眼,抬手摸索着,去拉下她的裤腿,等到她将卷起的裤腿拨了下来,才转过头来,道:“公主是怎么伤的?”
沙乌列早已将面前人慌里慌张拉下裤腿的细微动作收入眼底,她有些好笑,却还是按捺住情绪,懒散地回:“摔的。”
翁汝舟看她一眼,深棕色的瞳孔浸润着灯笼的微光,“骑马摔的?”
沙乌列顿时涨红了脸,“关你屁事!”
驰骋在马背上的民族竟然被马儿轻而易举地撂下背,沙乌列自己都觉得丢脸,若是哥哥知晓,定然是要调侃她,那群部下更是!她瞪着翁汝舟,一双狭长的眼继而眯起,“不准告诉别人,听见了没有?”
这算是不打自招吧?翁汝舟没那么闲,会将沙乌列从马背摔下的事情到处说道。她提起脚边的灯笼,站起身,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公主摔伤,走路不易,下官先去找乘舆过来,将公主抬去太医院。”
说着,她便提着灯笼要往前走。“诶?等等!”
沙乌列见她要走,顿时气得大喊,“若是你走了,不回来了怎么办?”
她往四周瞧了眼,虽然这里宫灯迤逦,华光璀璨,可是毕竟是夜里,她一个人被撂在原地,总有些害怕。听说这宫城有个地方专门是用来堆放尸体的?夜晚里死人还会排队出行?沙乌列越想越怕,只觉得汗毛倒竖,又重复一句:“你不准走!”
翁汝舟闻言顿时无语,她还担忧云锦斓的伤势,赶着回家呢,结果被这事耗着。偏偏对方是他国公主,总不能拂袖而走,到时候破坏了两国邦交,她的罪过可就大了。“那你想如何?”
翁汝舟挑着灯笼回头。她的身形清瘦,整个人立在朱墙前像是一杆嫩脆的修竹,光映照人。沙乌列就只能依靠面前这个人,闻言顿时松开缰绳,单腿立着,仅靠完好的一条腿,一蹦一跳地过来。跳到翁汝舟的面前,她才抬起头,迎上翁汝舟深棕色的瞳孔,“你背我去太医院。”
翁汝舟:“……”她都快被这个公主闹得没脾气了。“不行。”
若是被别人看见,传出去了,翁汝舟生怕自己要娶她。自己可是女人,娶了别人,对方要守活寡不成?“下官去找人,速速便回,”翁汝舟看着她,一字一句十分冷静的道:“若是没有如约回来,公主大可直接跟皇上告状。”
说完,她扭头便走,还没走两步,一叠脚步声忽然从后面传来,紧接着,翁汝舟顿时感觉背上一重。缠着红绳的辫子打在她的脸上,翁汝舟吓得险些心脏骤停。她手忙脚乱地去扶身后的人,双手极快地穿过膝弯捞住她的小腿,勉强才让沙乌列挂在自己身上没摔个屁股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