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干斧头帮的弟子,忙七嘴八舌地表示效忠“振新堂”或“兄弟盟”。
唐奥运忽道:“全砍了!”
这句话一出口,大家都静了下来。
“这些人今天叛了大雷,难保明天不叛‘兄弟盟’、不逆‘振新堂’,这种人还留着干什么?不如砍了,一了百了!”这里有百多人,唐奥运一个“砍”字说来,当真是轻描淡写,全不当一回事。
“砍?倒不必。既然留着祸患,”毛丰源听唐奥运这般说,给唬了一下,忙不迭地说,“不如把他们放了,这帮乌合之众,以后再也不许在上海滩上混了,不就得了?”
唐奥运冷哼低语道:“你倒善良,可惜江湖上尔虞我诈、斗狠斗绝,没有人跟你比仁慈!”
毛丰源笑着说:“二哥不要生气,我没打算与谁比。”
郭山龙像有点拿不定主意,向田飞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田飞皱了皱眉,道:“我们就算不信任他们,也得信任任学胜和邓苍海,假如他们不尽忠效命,再处理未迟。”
田飞这样一说,斧头帮里投靠“振新堂”的人都如蒙皇恩大赦,称颂称祷,各慷慨陈词,以表忠心。田飞冷笑道:“不怕你们表里不一,我自有治你们的法子。”
这么一来,“兄弟盟”那儿也把来投的斧头帮徒众尽数收录,由杨华新及黑子主事,柴少云则和夏老二跟郭山龙和田飞谈一些后天会面的细节。这时雾雨多已散去,天色转晴,场中反而有一种被雨水洗涤过的清爽。陈魁一干誓死效忠于大雷的死士,反而一时无所适从。
唐奥运脸冷冷地站在那儿,一副不想过问、十分傲岸的样子。
毛丰源知他不悦,拉拉他的手说:“大哥自有他的道理,你若有话,留待回去再说便是。”
“匹夫之勇,妇人之仁,意气用事,刚愎自用。”唐奥运傲岸地道,“这样怎能君临天下,纵控大局!”
毛丰源听得倒急了,怕给别人听去,顿足道:“哎呀你……”
唐奥运冷峭地道:“没想到你也是胆小怕事的人!”
毛丰源也气了:“随便你怎么说,我也是为了……”
忽听一个呖呖的声音,说出了一句令他啼笑皆非的话,这句话是拍着手“唱”出来的。
“第一无耻唐大运,”这句话居然还有下句,“天下最蠢毛大源。”
毛丰源一听,头都大了。
他知道唱的人是柴依琳。
他只好问:“毛大源是谁?”
柴依琳笑着眯着眼凑着脸道:“是你啊。”
他只好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蠢?”
“其实你还不算太蠢,”柴依琳良心发现似地叹道,“只不过比起本姑娘来,实在多了几样东西。”
毛丰源奇道:“什么东西?”
柴依琳笑嘻嘻地道:“一个春天,两条虫。”
毛丰源为之气结,只好又问:“你唱的唐大运,难道是他?”他说到“他”时,故意指向唐奥运。天下间有许多事情,多拉一人做伴,心里总会平衡一些,尤其是被人说了“蠢”字之后,何况是柴依琳小姐骂他“蠢”!
柴依琳一见唐奥运,立即寒起脸孔。
“不是他,是谁!”她狠狠地道,“世间还有谁比他更无耻?”
“有。”
说“有”的人是王二牛。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