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泰也不是没有闪躲。
他有。
他总共一闪又闪,在短短的一瞬间,他已闪了三十六次,在场的只要是高手,就一定看得出来,他闪得如何的快、如何的巧、如何的敏捷:不过依然没有用。
黄天在出刀与收刀之间,李一泰就成为一个“没有用”的人。他再也不能逃走,甚或是反抗了。
黄天身旁的黄地,却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似是说了一句话。
谁都没听见他说的是什么。
只有黄天听见他兄弟的话。
“你退步了。”
“你为什么?”
这个问题,是从两个人嘴同时问出来的。
一个是毕恭。
一个是李立华。
“我只好色,但绝不背叛师门,决不出卖同门……”李一泰嘴涌出了血,喘息道:“我以为师父是真的痛恨师伯,才会附和诬陷他……至于大师兄的作为,我是宁死不干的。”
毕恭嘿声笑道:“所以,你只有死了。”
李立华已经忍泪不住,簌簌而下:“好,你还是我的好徒儿!”李一泰惨笑道:“师父!”毕恭扬声道:“那么,有谁过来使这位李先生的好徒儿一命归西?”
“我。”
这连毕恭都觉得有些微意外。
因为说“我”而且正行出来的人,居然是毕敬。
毕敬一向都很沉得住气。
毕敬要比毕恭至少年轻二十岁,可是,毕恭最清楚毕敬的定力与手段。
看来,他甚至还有点不忍心起来。
毕敬也没怎么动,一步就走到李一泰面前。
他们之间本来隔看好几人,相距好几步路。
可是毕敬还是一步就到了李一泰的身前。
他走路就像“滑行”一般,除了膝盖微微一震之外,全身仿佛都没有动过。
李一泰突然摸出一把刀子来。他一刀刺向自己:毕敬一伸手,已拿了他的刀,就像轻描淡写地摘下一粒果子。然后他就像拈花一般的手,迅疾地在李一泰身上拍了几下,李一泰便软了下来。毕敬拍了拍手,就有几名大汉应声而出。
毕敬道:“先替他止血再说。”又补了一句:“用上好的金创药。”
大汉们都如雷似的一声应他。
这下不但是胡一伟和李立华大感诧异,连毕恭也大为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