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可惜了。”秦飞跃感叹,“他家里的孩子还小,往后没了依靠,日子更难挨了。”
“可不是?”王春兰说,“下午我去他们家看了一眼,阿琴和两个孩子哭得眼睛都肿了,娘家来了人,不帮忙不说,竟然劝她早点改嫁。”
秦飞跃皱眉:“老李尸骨未寒,案子也没结,怎么能先提改嫁的事?”
王春兰摇头:“公婆走得早,阿琴一个人养两个孩子不容易,找个男人改嫁,或许还有条出路。”
秦飞跃闷了一口酒,沉默。
这就是现实。
男人死了,女人无依无靠,性格软弱的,只能任人摆布。
秦小游吃完一块排骨,舔了舔嘴角,天真地问:“李宝以后要喊别人爸爸吗?”
王春兰握紧筷子,想敲他的脑袋,无奈小兔崽子怕她打他,坐得远远的,让她够不着。
“小孩子别多问,吃你的饭!”
秦小游吐了吐舌,缩起肩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说到外来人员,咱们村还真有个。”秦飞跃嘬了一口酒,“不过是一年前来咱村的。”
“你说刘大勤?”王春兰惊讶。
刘大勤是万里镇人,今年二十七岁,一年前看中万宏村山清水秀,承包了一块地养鸭。鸭子养得特别好,供镇里的卤鸭加工厂,赚了不少钱。
王春兰摆手:“他完全可以排除。”
她和刘大勤打过交道,小伙长着一张憨厚的脸,性格开朗热情,在万宏村住了一年,安分守己,没惹过事。
秦飞跃点头:“我想也是。”
“这事交给警察和村委吧,我们就别瞎猜,省得冤枉了好人。”王春兰屁股往秦飞跃方向移了几寸,笑容满面地说,“我今天发现,咱们家的小游是语言天才。”
“嗯?”秦飞跃怔愣。
秦小游闻言,差点被汤呛到,连秦霖都放下筷子,一脸疑惑。
“妈……你在夸我吗?”秦小游惊讶地问。他一个吊尾车,竟然也有被妈妈表扬的一天。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王春兰见他这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又想揍他屁股了。
“今天李先生来家做客,我听小游用西罗语和他交谈。霍老师教了不到一个月,小游都学会说西罗语了,这不是天赋是什么?”她转头问秦霖,“小霖学得怎么样?”
秦小游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秦霖眉头微拧,诚实地说:“我们还在学单词。”
王春兰看看大儿子,再瞧瞧小儿子,疑惑:“不对啊,我听小游的西罗语说得特别顺溜。”
三年级教了口语,没道理五年级没教。
秦小游终于明白妈妈为啥要给霍老师送鸡蛋了,敢情她把他会西罗语的功劳算在霍老师头上了。
“才不是!”他大声反驳,“我的西罗语是李先生教的!”
“啥?”王春兰一怔。
秦飞跃摸摸下巴的胡茬。
秦霖若有所思地问:“所以,你每次去河对岸,都在学习西罗语?”
秦小游鼓起腮帮子,懊恼地承认:“是!李先生的西罗语说得比霍老师标准多了。”
王春兰惊讶:“你之前怎么不说清楚?”
早知道他去别墅向李先生学西罗语,还学得这么好,她哪会拿木棍揍他屁股?
秦小游委屈巴巴地噘嘴。“我说过,你不信。”
李先生教他学西罗语的第一天,他兴高采烈地回家告诉妈妈,妈妈根本不听他解释,用木棍狠狠地打了他的屁股。
那天晚上他特别难过,生出逆反心理。
妈妈不让他去河对岸,他偏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