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昌凑过来小声说道:“老大,这个朋友应该是军统的人,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出手相助了!第一次也应该是他,通知的我们!但是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方汉民皱着眉头想了想,对他们问道:“纸条还在不在?”
“在!在我口袋里!”朱文昌连忙掏兜,但是等他把纸条掏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纸条已经被雨水泡烂了,这会儿只剩下了一小团烂纸渣子。
朱文昌掏出这一小团烂纸,顿时一脑门子黑线,对方汉民干笑一声道:“我只顾着出来堵你了,装口袋里忘了!这看不成了!”
方汉民看了看这一小团烂纸,于是也只能摇头苦笑了一下,想从笔迹上看出来是谁,肯定是不可能了。众人下了大路之后,沿着这条不知名小道离开了大路,暂时也不管这条路通往什么地方,只管顺着路朝前走,他们这一下路,军统的那些人再想堵住他方汉民,可就要白
跑一趟了。
他们一边走,朱文昌一边给方汉民把这段时间重庆这边,他所知的事情说了一遍。当得知白有强和曹友德、孔权三人,都被姓姚的调到了重庆,进入到了军统系统之中,并且这次他们三个还参与了对方汉民的堵截抓捕行动的时候,方汉民叹了一口气,
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最终白有强还是彻底走到了他的对立面去,成为了他的敌人,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他们兄弟一场,方汉民本来想着,抗战结束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可是没想到,
最终白有强却和他彻底决裂,成为了他的敌人,三年多的一起出生入死积累下来的情分,就此彻底烟消云散,白有强他们心中只剩下了对自己的痛恨。难道是他做错了什么吗?方汉民回想一下,觉得不是,只能说私欲战胜了白有强的理智,也战胜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情谊,该做的他已经都做了,虽然他挡住了白有强晋升
的路,但是他不觉得这是他的错,本来他已经给白有强铺好了路,可是白有强却受姚维明的挑拨,等不到接替他的那一天,最终被姚维明当枪使,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而姚维明正好利用白有强失意的空挡,将其收入到了麾下,现在的白有强,只能跟着姚维明一条道跑到黑了。既然当不成兄弟了,那么再见面,他也就不能跟白有强客气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成了敌人,那就没什么客气可讲了,这一点上方汉民还是拎得清的,对待敌人的仁
慈,就是对待自己的残忍,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只要他稍有心软,就可能会丧命到白有强的手中。
“罢了!既然这样,就由他去吧!但愿他不要碰见我,这次我不会再对他手下留情了!”方汉民对李军他们说道。
“这就对了老大,你以前就是对这厮太客气了,当初在芷江的时候,就该把这厮弄死拉倒!现在也不会让他成了姓姚的帮凶!”李军不满的对方汉民说道。“可以他不仁,但是不能我不义,当时我放过他一次,那是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面子上,现在这份情谊已经用完了,也就自然不用客气了!由他去吧!”方汉民一边缓缓朝
前走,一边淡然说道。“对了张辉,魏淳还在半路上等着,现在老大已经找到了,你就回去告诉魏淳一声,你们先回重庆吧!我们陪着老大从其它地方进城!顺便你通知一声范头,让他也放心!
”朱文昌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扭头对跟着他们过来的那个叫张辉的老兵说道。张辉听罢之后停下脚步,开口道:“也行!有你们陪着老大,我也没啥担心的了!魏淳累得不轻,他肺上有旧伤,我也不放心他,我回去找他去!我们回城以后,就立即想
办法通知范头!”“慢点,张辉,你回去之后,告诉范星辰,请他务必要保护好史玲,我这边让他放心,请他一定想办法,把史玲先弄出军统的视线,至于辞职不辞职,都无所谓了!”方汉
民叫住了张辉,对张辉说道。
“是!老大,我一定把话带到!嫂子那边,我们也会去盯着,谁要是敢动嫂子一指头,我们就弄死他!一定不会让嫂子落到那些王八蛋手里!”张辉立即拍着胸脯说道。
说完之后,张辉便掉头向着大路方向行去,但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现在魏淳早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被埋在了大路旁边的山坡上,而且是由白有强安排的。
在走出一段路之后,陈二狗又开始跟不上了,气喘吁吁的拖着腿跟在他们背后,咬着牙坚持着,两只脚却抬不起来了,在地上拖着勉强朝前走。
李双虎看到了之后,撇了撇嘴,赶上方汉民小声说道:“我说老大,你咋捡了个这废物呀?”方汉民把脸色一整,对李双虎说道:“你才是废物!这位小兄弟乃是第十军的弟兄,去年在衡阳之战,他们全连就剩下他一个活着!辗转了一年时间,才走到这里,险些饿
死!我岂能弃之不管?”几个人一听这个陈二狗居然是第十军的,想想第十军在衡阳之战中的表现,不由得都肃然起敬,李双虎轻轻抽自己一个嘴巴,连忙说道:“敢情是第十军的好汉!是我嘴贱
!确实不能不管!别管了,我负责照顾他!”说完就掉头回去,搀住了陈二狗的腋窝,也变得热情了起来:“小兄弟,累了吧?这会儿咱还不能停,你坚持坚持,撑着点!我扶着你走!我们老大说你是第十军的,你们
第十军都是好样的!碰见我们老大,你运气真不赖!来来来,二栓,你也来搀一下这位兄弟!”赵二栓赶紧过来,架住了陈二狗另一侧的腋窝,这时候他们才注意到,陈二狗没有了右手,右边小臂光秃秃的,而他的身子也轻飘飘的,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头,总共可能也就只有几十斤重的样子,两个人轻轻一架,就把陈二狗给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