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话到嘴边又撞见他那眼神,只得硬生生吞下,这人霸道得过分,“那我出去打个电话请假可以吗?”“我刚说的话你没听到?”宁兮在心底翻了N个白眼,又道:“那我去买菜来给你做午餐,这回可以了吧?”“嗯。”从喉咙里应了一声,顾廷渊拿出手机给夏镔电话,吩咐他送东西过来。宁兮出了医院,外头阳光正好,她还是给黑面神打了电话,总之这事儿绝不能到顾廷渊出面那一步,否则她隐了这么久就要前功尽弃了。请假的理由是家人住院,她得去照顾半天,多的时间不敢要求,怕挨黑面神一通训,虽然黑面神语气不好,终究还是答应了。宁兮从超市买菜回来,病房里多了好几人。夏镔、刘婶还有林飘。夏镔站在床边,一项一项记录着顾廷渊的吩咐。林飘和刘婶在里间,两人有说有笑,似乎在洗水果。顾廷渊这个人,有的是人可以差遣,偏偏就是要折磨她!宁兮气鼓鼓地把菜提进里间,刘婶接过去开始摘洗,林飘则是把她拉到了楼道,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道:“兮兮啊,你男人实在太有魅力了!他居然敢用血肉之躯替你挡刀,挡得毫不犹豫,真爱啊!”宁兮颓然地靠在扶手上,人心是肉长的,顾廷渊不管不顾地护她,她当然感动,可一想到他身上那些谜,尤其是昨晚那个小女孩,心中滋味难辨。林飘没有留意到她的低沉,依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有啊,他吩咐刘婶凡是要碰冷水的事儿都不让你做,一开始我还不明白,后来才反应过来,你例假不就是这两天吗?简直体贴得过分!然后他还交代那个助理,叫夏镔是不是?他让他去处理警方的一切事务,不许警方来打扰你,霸道!酷!”林飘竖起了大拇指,啧啧称赞,“我是看出来了,你男人对你采取的是断你后路,逼你进入角色的政策!他不让你碰冷水,却要你下厨,是要你找到做人妻子的感觉,还有还有,律所里那个小助理,十有八九都是用来刺激你的!”“哎呀呀,小兮兮啊,你这男人一肚子计谋,怕是想破你这小脑袋也斗不过的!依我看,你别死撑了,乖乖献身,安安心心做人家实打实的妻子吧!”看她低着头不出声,林飘推了她一把,“想什么呢?听到我说的没有?”宁兮发呆走了神,林飘说了什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被她一推,倒是醒了,叹口气,苦闷却严肃地说:“飘,我跟你说过顾廷渊是被父家赶出来才回母家来的吧?”“说过,怎么了?”“你说,是犯了什么样的错才会让父家把他赶出来?”“你想表达什么?”宁兮想了一下,“有个事儿我是昨天才知道的,顾廷渊有一个……”“太太,菜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了。”刘婶突然推开安全出口的门,探进大半个身子。宁兮只得中止谈话,回病房去做菜。午餐过后,宁兮送林飘离开,上车前,林飘抓着她的手再三叮嘱要把献身事业提上日程。她越说,宁兮心里越乱,在楼下吹风,迟迟不愿上去。盛全医院西侧有一个花园,季春时分,紫藤花挂满了花架,风一吹,花瓣飘落,花香遍野,紧挨着花园就是唯一一个露天停车场。宁兮信步走着,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只是那个背影坐在轮椅上,她不敢肯定,待走近了些,终于看清这人正是她二哥,宁铄。“怎么坐轮椅了?”宁兮一靠近,就看着他的双腿。宁铄仰头,看见是她,露出一记温柔的微笑,“小兮,你怎么在这儿?”“这话该我问你,二哥,你怎么在这儿?你的腿怎么了?”宁铄垂眸,似在思考,宁兮便知从他这听不到实话,问给他推轮椅的人:“你说,我二哥怎么了?”那人是宁铄的助理,名叫李继,吞吞吐吐地不敢说。“小兮,你的手怎么了?”宁铄瞥见她包扎纱布的手,拉过来紧张地看。宁兮抽回了手,语气冷硬,“二哥,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婚礼你没去,爸跟我说你去日本出差,我一直以为你忙,怎么现在你坐轮椅上了?”“小兮……”“四小姐,二少发生了车祸,两条腿算是废了。”李继终于鼓起了勇气说出实情,宁铄想要阻拦却为时已晚,见宁兮惊愕不已,只得安慰她。“别听李继胡说,二哥没事,只是暂时性地站不起来,二哥外婆已经联系好德国的医生,等二哥过去了,就能站起来,正常行走了。”这番安慰的话不但没能宽慰,硬生生地让宁兮滚下泪来,“你怎么不告诉我?”“傻姑娘,快别哭,哭成小花猫就不好看了。”宁铄拉过她的手,让她蹲下,顷身为她拭去眼泪,“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二哥担心,好吗?”宁兮抹着泪点头,心里堵得慌,呜咽着说不出话。宁铄缓缓呼出一口气,思量之下,说道:“小兮,二哥没想到去德国之前还能再见到你,有些事没打算跟你说,可今天既然见到了,还是跟你打个招呼吧。”说完,他递给李继一个眼神,李继便走开了,把这一处空间留给这兄妹俩。“小兮,二哥已经委托了律师,把二哥名下的一半股权转给你,等二哥平安到了德国后,他就会去找你,你一定要签字同意。”宁兮紧紧拧起眉,“什么意思?什么叫平安到了德国?”宁铄并不解释,一味地要她答应,宁兮被逼无奈,只得答应他会签字同意,他才肯透露一二。“宁铮拉拢了一帮人,要把我从总经理的位置上赶下去,你也知道他的能耐,就算把那位置拱手让给他,他也坐不稳。百宁也有我父亲的心血,绝不能任由宁铮胡来,所以二哥要拜托你,帮二哥留个心,至少在二哥回来前,不要让百宁毁在他手里。”宁兮觉察到话外的意思,想要问,宁铄抬手制止了她,“记住二哥的话,小兮,别问太多,如果宁铮胡来了,实在不行,就请顾廷渊出面,他有办法保住百宁。”这番话听得宁兮一头雾水,她还想再问,就见宁铄扬脸,笑着看向前方,唤了一声:“三少怎么也和我一样坐上轮椅了?”宁兮回头去看,就见顾廷渊坐着轮椅,由刘婶推着,神色不明地看着她。刘婶把他推近了些,自动退去。宁铄笑着开口:“我还奇怪小兮怎么工作日跑医院来了,原来是来照顾三少的。不过我这个小妹年纪小,难免做事不周,要是有怠慢三少的地方,还请三少多包涵。”说话间,宁兮已站起身,心中愈发不解,为何宁铄要替她说这些好话?顾廷渊没有回话,向宁兮伸出了手,“太阳底下站久了不好,跟我回去。”宁兮站着没动,宁铄已不停地推她胳膊,“快去吧,小兮,三少身体不舒服,总让他在太阳下不好,快去,想二哥了就给二哥打电话,快去。”他催促不已,愣是把宁兮推到顾廷渊身边才肯罢休。顾廷渊把宁兮的手放轮椅上,示意她推他回病房,从始至终没有跟宁铄说一个字,反倒是宁铄,不管顾廷渊态度如何,始终都客客气气的。宁兮心里踹了许多疑问,一时之间还得不到答案,半夜她陪顾廷渊睡在病房,也不知是医院的环境让人不安,还是什么,她始终无法入眠。翌日一早,宁兮给顾廷渊准备好了早餐,不管他态度如何强硬,坚持去了律所。把早餐放黑面神桌上后,她去茶水间煮咖啡提神。一进门,就见几个前辈在里面端着杯子,站成一小圈,议论纷纷,看到她来,立刻把她拉进讨论圈。“小宁,之前一直挑你毛病的张佳怡出事了,你知道吗?”宁兮顿了一秒,肯定地点了头,到了这个时刻,她也没必要装不知情了,“昨天她在我学校门口埋伏,等我答辩出来就拿刀捅我。”“原来她伤的人真的是你啊!昨晚一看新闻,我就猜是你了,你们这批实习生只有你是那个学校的,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儿?”“我没事,但是有人见义勇为,被误伤了。”宁兮淡淡说着,转身去煮咖啡,“警方已经见过我了,我把所知的情况都说了。”“你都说了什么?”“也没什么,就算把之前泼油的事情也告诉了警方。”“可你怎么知道泼油的人是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是吧,梦琪姐?”宁兮侧脸看向短发干练的曹梦琪,笑眼弯弯,态度友好。曹梦琪却被她看得莫名无措,不自然地笑了下,端着杯子离开了。留下的两人贼溜溜地转眼珠,待曹梦琪离去后,凑到宁兮跟前,“小宁,你跟警方是怎么说的?我一朋友在警局,说是这次事件极大可能是按故意杀人的罪名来判。”宁兮大惊,故意杀人?难道是……